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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的出路何在?

(2006-07-15 23:17:06)

(二)  电影中的经典镜头与经典意识

 

荒林:你不仅是一位主体意识很强的导演,也是一位很有经典意识的导演。《茉莉花开》中“花”生育的镜头,设立在大雨之夜,一个女人独自在桥头生育,充满了生命战胜困境的激情,也充满了激动人心的悬念,当神圣的圣歌作为画外音响起,观众们都能够意识到,这是在创造中国电影的经典镜头。因为在这之前,还没有一部电影全面的全过程的表现女人生育孩子的过程。在小说中也是没有的。你的镜头语言非常美丽。这个场面这个过程谁看到都会热泪盈眶。你把你的想法都放在画面上了。章子怡在演这个过程时也很出色。

侯咏:电影的第三部,基本第三部分,都是我加的。主要是考虑到影片的流程,这场戏是整部影片的灵魂,是这部影片的最高潮,是叙事中最要引发观众情绪的一场戏,所以我要把前面戏的情绪都按住,就是不能让它跳起来,要把这场戏的情绪拿到最高,这种递进的方式达到最高点。所以我要用各种方法让它达到最高点,因为前面都在为它让路,如果达不到最高点,整个影片就掉下来了。我想让所有观众看这场戏的时候要捏着拳头看。

荒林:那是不是这部片子你最得意的创新就是它呢?

侯咏:我觉得算是之一吧。

荒林:那之后,意识没意识到它的重要价值呢?

侯咏:也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场戏对于母性的颂扬和女性的坚强表达应该可以到极致了。女性传承生命的义务和能力与她的生命是紧密相连的,所以我觉得它是值得颂扬的。

荒林:由于生育的力量,也呈现出女性生命的强大和自我再生的希望。这部分象征性很强,具有激动人心的召唤作用。让观众重新认识母亲母性的同时,重新认识女性生命力的不可战胜。后一点可能是女性主义希望的。但你的表现镜头达到了这一希望。

侯咏:所以电影结尾要让花更加美丽和健康。她带着孩子搬进自己的新家,她的微笑让人欣慰。一些观众对我说,结尾也是让人热泪盈眶的。

荒林:这是真的。结尾能让人热泪盈眶可说是检阅一部电影成功与否的最朴素尺度。我从网上读到葛红兵一篇文章,名字是《中国电影的总体危机》。他说,中国电影的根本问题是“原创力”低下的问题。我们不能因为电影是反映时代生活的,就想当然地以为电影对时代生活的原创表现力是天生具备的。恰恰相反,和其他艺术样式相比较,中国电影对时代生活的原创表现力可能是及其低下的,比较而言,也许人们更愿意看小说、看电视、听歌剧,而不愿意进电影院,进电影院也更愿意看进口片。电影的“表现力”来自哪里?剧本的原创性。在我看来,你对小说的改编和你的电影,体现的正是葛红兵希望的“原创性”和“表现力”。你在《茉莉花开》中,对于时代生活和日常生活的细节表现,都是非常精心和细致的,我看到了精美的表现力,所以才把葛红兵这段话提出来。我相信他看了你的电影也许会改变对于中国电影的看法。我的意思是,好的导演可能扭转中国电影风气。

侯咏:我喜欢的美国电影像《阿甘正传》,在于导演能够将日常生活的细节美和历史时代讲述很好地结合。我的确认真对待每一个镜头的内容,人物有着一些永远不变又变化的生活细节,人物不是导演的符号,要与观众的生活发生共鸣。

荒林:所以在《茉莉花开》中,陈冲表演那吃饭时使用不同筷子的细节,一生迷恋香水的细节,都显得真实感人。不同时代的生活有不同的物质细节,是细节成就了生活,成就了故事,成就了电影,也成就了演员。在我看来,改变中国电影的总体危机,一个技术上的努力应该是对于不同时代生活细节真实性理解的突破。你对于旧上海生活的表现基于这样的细节理解所以比一般电影都成功。

 

(三)  色彩选择与暴力因素处理

 

荒林:现在我想谈谈电影的色彩语言。《茉莉花开》这部片子的色彩和书《茉莉花开时》的封面色彩,以绿色调为主。你是否有意与张艺谋构成一种对话关系呢?“张艺谋色”是红色。

侯咏:不是。我个人喜欢绿色。还有,我把三十年代做成绿色的色调的选择,我觉得是有道理的。抛开我的喜爱倾向,我觉得绿色是一种概念比较模糊的颜色,它既不是冷色,也不是暖色,比如绿在光谱的最中间,所以它既有冷色的性质,也有暖色的性质;而且,它也是自然界最普遍的颜色,等于说存在率最高的色彩。我觉得以现在的眼光去观照三十年代的生活,赋予它怎样一种定位呢?实际上,是很难的。不像我们对五十年代的定位,对八十年代的定位,大家有一种一致性的倾向,比如说五十年代就是一种革命的、激昂的、热火朝天的年代,用桔红色表示很贴切。三十年代没有明确界定,加上绿色里面包含了朦胧的、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所以这么安排。

荒林:《妇女生活》这部小说其实是充满暴力的,里面充满了阴险、刀子、死亡等令人恐怖的东西,还有尖叫的哭声,我在读小说时都感觉压抑和受伤。可是你拍摄出来的《茉莉花开》,把这些暴力因素全部淡化或者去掉了。你这样做是为了合适你选择的绿色,为了更加唯美吗?

侯咏:应该是。我不喜欢暴力。比如我拍《卧薪尝胆》,剧中大约有二十个人物,死了很多人物,甚至有一场戏死掉了四个人,我就把死亡用技巧回避掉。

荒林:我非常欣赏这样做。我想这大约是我特别喜欢《茉莉花开》也特别期待看到你的《卧薪尝胆》的缘故。电影对于观众是直观的,充满暴力色彩和暴力言行的电影,看后会引起人生理上的强烈不适应反应,可是,中国的很多电影对于打斗和阴谋乐此不疲。我想,这也是上面 葛红兵先生说到的中国电影的总体危机之一种,是中国人不愿意去电影院的原因之一。没有谁愿意花钱去受虐待啊。

侯咏:我试图站在观众的角度去度量未来的影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知,当然我不能全然依照观众的心态。我在设计的时候,会站在观众的立场上想想看后会怎么样,我这样做会造成观众那样的反应。我希望有这样互动的作用。

荒林:这样互动的作用,就是把观众当成对话者。把观众当成对话者,电影才会是平和、生动、细致、优美的。我想,这正是《茉莉花开》在美学上的成功。在我看来,只有电影的主题,情节,人物,色彩,都可以是对话的,这样的电影才会与我们的生活发生生动的关联,成为生活的反映和生活的组成部分。而如果中国电影做到这一点,中国的观众也就不会再抛弃中国的电影了。感谢你和你的《茉莉花开》,使得中国电影体现了新的希望和可能。也祝福你和观众!

 

 

时间:2006614

地点:北京梅地亚中心

整理:余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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