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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震云的两件往事

(2017-03-19 22:04:11)

 

 

 

 

 

刘震云的两件往事

/苏北

 

一、当年我家吃面条

 

 刘震云在家一次奇特的吃面经历,是一件有趣的事。

 20年前,刘震云北大毕业分配到农民日报社刚开始发表小说。他写的一个短篇小说《乡村变奏》在《青年文学》发表,小说极短。我那时还在县里猫着,读到这期《青年文学》,感到这篇小说极为“机灵”,因为文后作者简介署有“农民日报社”字样,我于是就写了一封短信,对他的这篇小说发表意见,于是就建立了通讯联系。刚好不久刘震云到天长采访,他不认识这个县里的任何人,便打电话给我。刘震云打的是单位的值班电话,我那天恰好不在单位,我们单位的同事还不错,居然骑自行车到家里,告诉我,北京有一个记者找我,他住在县宾馆。

 我那时正蹲在灶台上喝粥,听说北京来的记者找。因北京也没有一个熟人,只跟这个叫刘震云的通过几封信,便估计肯定是。于是骑上自行车飞奔到县宾馆,在登记簿子上一查,稀稀的几行登记人员中,见到“刘震云”登记的签名,和他写给我的信一样的字迹。我于是找进房间,见一个人正独自盘腿坐在床的中间,一打问,果真是刘震云。于是我们这两个从未谋面的聊了起来。那时人还比较单纯,不浮躁,于是聊的话题也多,人也真诚实在。聊着聊着,时间过了12点,以为刘震云是北京来的记者,过一会县里肯定会来人通知他吃饭,弄不好刘震云也留,还能跟着吃一回县里的饭,可是过了12点,眼看要1点了,还没有人过来请。那时记者还没有后来那么让人头皮发怵也许是县里没太重视,也许是县里没有发现。于是我对震云说,干脆请你到我家去吃吧?刘震云看看快1点了,也没有人过来,于是说,那好吧。便跟了出来,上了我骑的自行车,一手搂着我的腰,驭着,穿过县城熙熙攘攘的大街,来到家在县城西门的一个独院里。

 我们家没有任何准备,只有父亲一人在家(我妈妈下乡“出礼”去了),锅里一锅清水。已1点多钟,买菜现做也来不及,于是便下面条。三个男人,下了一锅的面条,放了许多的酱油和蒜花,就在院子中心撂下桌子,三个男人坐定,呼啦呼啦吸面条。正吸到劲头上,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苍蝇,嗡嗡嗡地在头顶上转。这是一只颜色纯正、非常健硕的标准大绿头,看来得很好,样子像一只小苍鹰,飞的声音非常响。它像一只直升机,在头顶上做着各式动作:俯冲、拉起、盘旋,我和我父亲同时起来轰它,根本不起作用,父亲又找来苍蝇拍子,在空中乱舞,可这家伙,太敏捷了,你根本近不了它的身。

 于是我们便不再管它,三个人埋头抓紧吸面条,偶尔它冲下来,大家齐动手去。季节似乎是个大夏天。面条吸得急了,三人满脸流汗,可不管不顾,头顶上翁翁翁着,三人埋头吸。院子里有两棵高大的泡桐树,绿荫一地;墙边上的鸡冠花和野茉莉长得正旺,有几只鸡在远处啄食,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和这头顶上的嗡嗡嗡声相互应答。

 我的父亲幽默,吸完面,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对刘震云说:可能这个家伙也知道你是北京来的记者,赶过来看看热闹呢!

 刘震云慢悠悠地也说了一句:“它想要采访也没门的!”

 事情过去多年了。事后想来,这只苍蝇它从哪里来的呢?反正不会是厨房里的产物。因为厨房,你不管如何去养,也不可能养出这么大的一个尤物。那时家庭都还没有卫生间,也不可能是家庭的。唯一的来源就是不远处的一个公共垃圾堆。邻里左右家的垃圾都是送到那里的。估计是一只迷了路的、误闯到这里的家伙

 那会儿人都还年青,也单纯,没觉得有多么尴尬和难堪。事后想想,反觉有趣。

 但这确实是一次令人难忘的午餐。

 

二、他对我说:“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后来的1989年我有机会去到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正好那时莫言、刘震云和余华他们的研究生班也刚开学不久,刘震云的家又住在鲁院一墙之隔的《农民日报》社院内,我就有机会常去他家坐坐。震云为人低调幽默,见谁都叫老师。有多次听他晚饭后与同学聊天,也是蜷在同学床上,大家你言我语,震云总是标准的河南普通话,“老师长老师短”的。可他与我从来没有称呼过“老师”之类,可能是他看我是那种忠厚老实之人,不忍同我玩笑。

我有时去他家,他们一家子正在吃饭。我若没有吃,让我吃,我也是坐下就吃。我记得他家有一个小桌子,很矮。他一家三口就围着那张小桌。那时他女儿还小,震云有时抱在怀里带到楼下院子里玩,我有时去正好遇见,我们就站在院子里说话。那时他的《塔铺》《新兵连》和《单位》已陆续发表,影响正健。

记得学习期间,我写了一个短篇《狗报》,我拿给震云看,他读后说还可以,就写信为我推荐。推荐给当时《北京文学》的编辑兴安。兴安看后认为还行,就发在了当年的《北京文学》第九期上,那可算我那时的一个重要作品了,那时能上《北京文学》,对我们基层作者,也是非常荣耀的事情。

1990年我借调到湖北黄冈编一本小刊物《金潮》,结束借调,途中我到北京住了十多天,一天我到震云家去,震云已在他家的对面借了一间房,整个一间房是空的。只在屋子正中间放了一张桌子写作。我那时写不出东西,一副苦几几的样子。震云那时已经是全国家喻户晓了。我只记得他对我说:“不要有太多过虑,放开来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我牢牢的记住这句话。可是我那时两手空空,没有什么东西可写。我怎么能理解他的这句话。但这句话,我记得了许多年,永远不会忘记的。

我后来离开北京,多年与震云失去联系。我曾几次通过人找他,可都没能联系上。去年我得到组织关心,居然安排我到北京开作代会。我去之前有两大理想。一个见一下莫言,一个一定要找到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刘震云。两大理想在会上都全部实现。我给莫言送一本书,书上写了一段话。第二天我问莫言:写得可否唐突?莫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并且在我的另一册书上题了一句话:“苏北有奇文。”(他是针对我前一天写给他的一段话说的)。可是刘震云,我找了两天,苦苦地在会场寻找,总是不见。问人,有人说,刚才还见的呢,好像走了。终于在第三天,我走进会场,刚找到自己的坐位,一转面,哈,刘震云一个人坐在那呢!我立即起身过去,带上我的一本书,赶上前:“震云,我是陈立新啊!我找你几天了。这次来开会,就是为了找你呢!”震云立即站起来,仔细一听,终于想起来了,“啊,你是陈立新啊。”我给了他书,聊了几句。这时一个军队小代表凑了过来,问我:“他是谁?”

我说:“《一句顶一万句》啊!”

小姑娘立即明白,赶紧走过去要与震云合影。这时又来了几个人。震云看人多了,吃不消,赶紧坐下来。震云于是对我说:“加个微信吧。这回见到了,加个微信,以后联系就方便了。”

  前几天刘震云在中央电视台的《朗读者》栏目上,提到当年他给《安徽文学》投稿,拿到70块钱稿费,立马请女朋友吃饭,充满了深情,使我想到以上的交往。

这里还可以附带多说几句,为历史留个见证吧。其实,刘震云的《塔铺》当时也是投给《安徽文学》的,《安徽文学》已经发排,不知通过什么人又转到了《人民文学》(可能是交到了崔道怡手里)。《人民文学》又要发,刘震云于是找到当时的责编苗振亚老师。苗老师宅心仁慈,《安徽文学》于是便辙稿,让刘震云拿到《人民文学》去发。可以说,《塔铺》是刘震云第一篇引起全国反响的作品,也可以说是刘震云的成名作。如果当年发在《安徽文学》上,全国转载引起反响。《安徽文学》就是刘震云成名作的初发者。可是《安徽文学》那时就非常大器,一切为了作者,用极大的宽厚关心爱护作者,这也是有六十年历史的《安徽文学》的光荣传统。

2017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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