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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
序,关于《冬青》以及札记人的介绍。
《冬青》是一本札记。
《冬青》记录了雾隐世界的许多奇怪的事件,其中绝大多都是平常的事。不过,在我们切入记录过程的开始阶段,都是因奇怪的传闻为起点的。比方听说哪里有八只手的小孩,而我们到达那个地方以后,只不过是小孩的恶作剧罢了。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确实是世人不可解释的事件,比如一些古怪的东西,或者一些奇异的现象。
这本札记的作者,就是我们。一群看起来挺无聊的家伙,不过大家都觉得很有意思,我们不愁吃,不愁穿。把这当作生活的全部,毫无他想,别无所求。我们,八个人。
我们感激我们的老师,万法师。于我而言,他是我的父亲,因为在我不知事时,他从不知道哪个地方把我拣来,抚养成人。不只是我,我觉得冬青居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崇敬心理。
只是,万法师太神秘了,我们不知道他的模样(永远戴着面具);我们不知道他说话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奇怪;我们不知道他有时做出的奇怪动作是什么意思;我们不知道他不在冬青居的时候在哪里;我们不知道他的年纪;我们不知道他的钱从哪里来;我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这样一件事(做《冬青》札记,用这么多人,一辈子);我们不知道……
还有关于他的传闻,也就是我们这拨人在他不在时传来传去的听说。有人说,万法师是朝廷的人,又有人说他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甚至其他更悬乎的说法,比如说他根本不是人类。我个人比较相信的是他来自雾隐地的说法,我觉得只有这神圣之地的感觉才能匹配他给我的类似的神圣感。
冬青居就是我们和万法师接触的地方,如果他不在,那么他的侍童羽儿或者洛子就会在,虽然我也很喜欢羽儿和洛子,但是每次到冬青居,若未能见到万法师我依然会有种失落感。无论万法师在或者不在,我们在此都做相同的事,交换物件,我们会把刚完成的札记交给他们,再从他们手上获得新的传闻,至于这些传闻他们是怎么收集的,我也不知道。我们可以自由选择一个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传闻入手,不限时间,就算是天天玩也没关系,只是一般玩都很无聊,有个玩的主题才有意思,若是危险的,也会觉得很刺激。综合来说,冬青居就象是我们来领取生活主题的地方。还有,这里会提供生活需要的物资与金钱,我们从来不用担心生计。另外,在很多大地方的钱庄,只要我们出示万法师发放给我们的玉牌,那些钱庄就会支付我们需要的银两。当然,我们都只是够用就好,关于钱财的使用与教导,万法师给我们上过很多课。
冬青居的名字是因为房子旁边长满的冬青树,在门口有块木牌,上面歪斜的写着“冬青居”三个字,是六哥写的。我们经常拿这三个字笑话他,他自己也笑,万法师也笑。有时候在外遇上心情孤寂时,想到这里,就会放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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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八个人:
大哥左黎。我们的大哥,身材魁梧。没有特长,也没有特短,很平常,只是我们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平常的力量。一种很难描述的气度。
二哥陆阿生。老实哥哥,人长的矮,只到我腰边。大家开他玩笑时,他却从不生气。我看过一本忘记叫什么名字的书,觉得二哥和书里写的一个卖烧饼的很像。就说他是卖烧饼的,二哥总是应,“卖烧饼好,卖烧饼好……”
三哥伍行夜。超级帅。自幼好武术,一身的功夫,每次与他同出,都能感受到什么叫安全感。三哥也好说,这些哥哥里就我和他最油嘴。
四姐阿乔。大家都知道,乔姐有一个秘密,她不是个开心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的秘密有关系。关于这个,我问过她一次,那次我看到她一个人靠在树边发呆,走上前去才看到她眼含泪水,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我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伤心事,她从头至尾就那样看着远处,静静的说:“别问,以后也是。”很多次她出去,回来,都没有带回该有的札记,我知道有时她根本没有去。
五姐阿纱。乔姐的胞妹,但其实她们长的并不像。我自己更喜欢纱姐一点点,虽然没有乔姐漂亮,但更吸引我。我第一次出门的夏天,回到冬青居的时候刚好纱姐也在,她穿着纱衣在窗边吹风的样子已经永远陪着我了,还有她无论去到哪里都会收集当地的香粉,她去过这么多地方,一定有很多,她只喜欢一种,就是那种。我最喜欢的那种。每次纱姐靠近我的时候,我就会紧张,有些不自在,有些怕她,当她离开时,我却会失落起来。纱姐很会打扮自己,每次出门时会穿上一身异常得体的短打,像个侠女子,很是飒爽,回来时又会换上些丝柔的纱衣。三哥曾经跟我说,“对男人来说,你五姐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我也听说如果真动起手来,三哥未必是纱姐的对手,笑问:“你打不过?”他答:“打起来我可能怎么死都不知道,但是她真要我命的话,连动手都不需要。”纱姐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我还是比较喜欢远远的看她,有时看的呆了她就会过来敲我的脑门子。
六哥海雀。我被万法师拣回来以后,是六哥把我带大的。在他眼里,我有些顽皮,六哥给我的感觉并没有像他的名字给我的感觉一样,他保守,顽固,只认死理。据说当时万法师让他写“冬青居”的时候,他涨红了脸,拗了很久不愿意写,说是觉得自己的字不好看。每每在外,总是会想到与六哥一起的点滴。在我可以独立出行的时候,也就是要离开六哥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我跑到山后狠狠的哭了一场。
七哥丁文谣。走过这么多地方,我依然觉得七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愿意说话的会说话的人,我仔细回忆这些年来他说过几句话,总想不起来,都是些:啊,好,是,哦,不,嗯,对,哈,之类的一个字的“话”。不过我看过七哥带回来的札记,都写的跟诗似的,就算是一些秽物,他也会用很诗意的文字来描述出来……
八……我。
我叫万冬青。万法师给我取名冬青,而在外时有人问我姓什么,我就会说,我姓万。
我是谁?万法师从哪里把我拣回来?我又为什么被丢弃?我的父母……?等等问题,有一段时间我很好奇,我问万法师,他告诉我,等我长大些,自己出去寻找这些问题的答案。冬青这个名字让我觉得我在冬青居很特别,并自小在此受万法师与哥姐的照顾与呵护。十六岁时,我开始离开六哥,离开冬青居。开始单独出行,与大家一样开始札记的工作。
从这时起,我开始逐渐认识自己,开始察觉以前没有察觉的东西,比如我与常人异样的地方。作为《冬青》这样一本异事札记,有时候我觉得我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题材。
而我的本心,更希望在这过程中知道自己的秘密。
札记六年后的今天,我更了解了我的身边人,还有很多关于自己的琐碎。最让我惊异的是,在今年秋天,我意外的发现了万法师的一些秘密……
札记不是小说,每个故事都是零散的,如果你把《冬青》当做小说来看,必定会让你失望,这里收入的,是我个人觉得有点点意思的东西,如果你看过《冬青》原本的话,就知道这东西的大部分是多么的无聊。
在《冬青》原本里面有许多类似的内容:
如:
[听闻 周土(大地名) 士良(小地名) 有异样青菜(事件)](这是我们从万法师那里获得的传闻,写在一个信封上,当我们完成札记时,把内容装入信封就是一个完成。)
札记人:伍行夜(这是这份札记的调查记录人)
内容:
周土士良,新有异地迁入者误将包心菜当青菜,为误传。(完)(札记内容部分)
又如:
[听闻 东乐 马山谷 有唤雷鸟]
札记人:陆阿生
内容:
在东乐马山谷蹲寻月余,未见此物,寻传闻来源,此传出现前,附近有一捕鸟人在雷雨天被雷劈成重伤,不日死去,传那人伤后神智不清,只是反复念一“鸟”字,疑为此变传。(完)
又如:
[听闻 瓦文江 兴山段 有奇鱼出没]
札记人:阿纱
内容:
在兴山两个礼拜,没见到什么奇鱼,就算有也游走了,真扫兴。倒是遇到一个委琐的贱男人,被我踢了裤裆,那一脚感觉他碎了一个。活该!(完)
还有更简单的,这些经常会出现在乔姐的提交里:
[听闻 东乐 景昙 有能神仙索者]
札记人:阿乔
内容:
走了。(完)
……
这样的内容占了大多数,不再类举了。
写这些记录完全是讲情绪的,有时有事也一笔带过,有时候没什么事也写的很细,有时能写些感情出来,有时就是一笔流水帐。有时是记叙文,有时是散文,有时像是惊悚小说,有时又是一首诗。还有少部分牛头不对马嘴的,就更难堪了。
接下去你看到的,大部分是从我的记录中筛选的一些,也是比较详细的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