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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戒说色戒
(2007-12-01 21:3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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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原创 |
这缘于对李安艺术水平的一种信任。一年前也是买的盗版碟看他的《断臂山》，很好。说它好，有一个重要标志就是它让我几度流泪。那压抑与绝望中的抗争，又何止是同性恋人所独有？
《色戒》要先算是张爱玲的吧，这女人我不喜欢。太冷，太阴，剥开华美的袍，里面全是喜阴怕火的虱子。因之也不喜欢她的文字。但她的东西经李安一转手，必然不同，我对此充满期待。
颇具反讽意味的是，大陆审查制度给了李安这一片名以极好的注解：先把色给戒了，你再公映，是谓《色戒》。
断臂的维纳斯还能看看，剪掉几断床戏的色戒，想必也如同不加铺垫便直奔主题的做爱，干涩有余而顺畅不足。
本不想凑热闹来说这东西，只因今日看了同事一篇报道。写一男孩出于好奇去摸熟睡的表妹。一次懵懵懂懂的对性的了解与探索，被判定为犯罪行为。心下便有些同情那孩子，都已经完全发育成熟了，还不了解自己是怎么回事，还不了解男人女人的区别，还不能正确对待性意识的萌发……这些课，从来没人给他上过。
想想已经多少代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了——当你开始好奇“我从何处来”时，遇到的总是语焉不详的回答，当自身的变化让你手足无措时，师长们已开始发布重重禁令，不得如何如何，不得如何如何，我记得我一直到6岁时甚至都搞不清楚，我妈妈再生一个孩子，要喊我什么？
还好后来识字了，偷偷看一些妇女杂志，再后来看家里避孕药上的说明书。那年头地摊文化未曾盛开，黄色小说还是很奢侈的东西。就这么偷补到初中毕业，我发现我掌握的知识居然还算多的，因为同宿舍有一个女生，在临毕业前的那次卧谈会上，居然说两个女人都来例假时若同睡一床就会怀孕，还有一个则说只有男女同睡一床才会怀孕，但怎么个睡法，也不清楚。
70年代末出生的朋友当中，还有个更可笑的，就是夫妻俩结婚两年了，没怀孕。去医院查，发现女孩的处女膜还是完整的。原来两个人以为，接吻就会怀孕了。
这还不算无知带来的危害，更大的危害在于，那些被过早且过度被贴上禁忌标签的正常欲望，反而因为这禁忌而过早增长，畸形增长，以不安全的方式释放。泛而话之，就是突然某一天，人们的窥私欲那么强，黄色短信如此流行，而狗仔队也才那么辛苦地去整那些自己瞧着都恶心的文字。以至于某一天，一个男孩还会对表妹的身体如此好奇……
尼尔在他的《夏山学校》里写过，他的女儿4岁时就可以告诉客人，她是父亲授精给母亲之后才有的。而他学校里的孩子们，不论男孩女孩子，凡在任何时候提及此类相关问题，总可以得到完整理性而科学的答案。而这些孩子从四五岁到十好几岁的共居一园许多年，竟也没出现什么问题。
李敖这厮曾为娼妓业的被默许说过一些好话，说红灯区设立后，强奸罪的发案率减少到以前的十分之一。他以此来说明政府对娼妓业的默许是多么英明，这其实只对了一小半。
我想说的是，让所有孩子在第一次提出每一个与性相关的问题时就给出科学正确的答案，而不是乱打道德大棒，即使成年后的世界里没有娼妓，也憋不死人。禁忌本身从来不能消除欲望，而只会给欲望在隐秘的空间里的疯长提供养料。
比如说，被阉割过的《色戒》并不能减少红尘男女做爱的次数，而只会催生一些像我这样无耻的人，巴巴等着看盗版的完整碟。
当然，或许也有那些天生就有天使般纯洁身心没一点人间欲念的人们，我还没碰到过。如果碰到了，我先自惭形秽，不和他们比，然后要考证一下我的推测是否准确——我想这样的人，一定要在干净的试管里发育成形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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