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女人的献祭和暗语——我读《卡拉马佐夫兄弟》(一)

(2013-10-28 22:19:59)
标签:

三个女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

白痴

赌徒酒鬼

自虐症

文化

“上帝把我整整折磨了一辈子。”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陀思妥耶夫斯基。

终其一生,陀氏总是在最严酷最悲惨的窘迫中写书,他的癫痫病时时发作,痛苦之钝锯缓慢而有力地架在孱弱之躯上,每一次的些小移动都掉出血与肉的碎末。这被生活压榨的身躯,被像死尸一样扔在地上,记不起刚刚被笔激活的人物。在死神和病魔喘口气的工夫,他从地上爬起来,似乎焕发了复活者贪婪拥抱生活的恶魔般的力量,他偷走妻子身上仅有的买菜钱,把妻子的衣服拿去卖掉,然后把钱一股脑扔在赌桌上。

这是最优秀的小说家,也是最糟糕的丈夫。

陀氏有两任妻子,第一位妻子玛利亚曾是朋友的遗孀,1864年患肺结核去世。第二位妻子安娜是速记员,1866年嫁给陀氏,共同生活了十四年。屠格涅夫说,陀氏是他生平遇到的基督徒中最邪恶的一个。列夫·托尔斯泰的朋友称陀氏既不善良,也不快乐。心术不正,善妒堕落,一辈子都在使性子,发脾气。尽管陀氏对妻子一贯不忠,但貌不出众却笃信丈夫才华的安娜,却深情地评价:丈夫是世上最纯粹的人。

上帝和魔鬼在同一具躯壳中生存,如同陀氏书中的人物——那些浸泡在眼泪之下的俄罗斯人,需要上帝的救赎,又困于找不到上帝而迷惘。大学时代,在我和陀氏作品最亲近的时代,我不敢读他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我只能以《白痴》为蓝本,以毕业论文向陀氏致敬。我说,陀氏作品中有孩子和骑士重叠的意像,但我不懂陀氏笔下的上帝。陀氏全部的童年时代,都呈现模糊不清的状态。我一直疑惑,陀氏钟情的那一抹孩子、骑士般单薄瘦弱的背影中,究竟埋藏了多少他早年的秘密?

陀氏寡言而羞怯。恐惧、畏缩和邋遢的表情,你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写出了激情、陶醉,让人惊叹的文字。为生活所迫,陀氏需要通宵达旦地写作,但这还远远不够生活所需。有些时候,为了乞求朋友的帮助,他只能当掉裤子,因为他连发电报的钱都没有。和友人的信件中,他往往只谈生活窘迫,受刑后的病痛,绝口不谈现在的自己。被缺钱和病痛占领的生活,让陀氏不禁嚎啕哭诉:“上帝把我整整折磨了一辈子。”

被上帝选中,被困在宿命般的漩涡中。于是,陀氏笔下的人物,也便有着宿命般的精神病患者的特质。所有的是非曲折,都暧昧不清的交缠在一起。《白痴》中的纳斯塔霞,从自己所爱的人梅思金公爵身边逃开,从能够改变一生命运的婚礼上逃开,逃到罗果金的床上,最终却被后者所杀。读者们一定会讶异,奇怪的女人哪,歇斯底里、喜怒无常、不知好歹……纳斯塔霞来这个世上似乎不是为了爱人,也不是被爱,而像是为了献祭,达成两个男人的和解。于是,两个见面的情敌,并不分外眼红,却温情脉脉地如兄弟般讨论起问题来:尸体会不会发臭?罗果金说,尸体被美国亚麻平纹蜡布包裹着,用了四小瓶消毒水。这样的场面,真让人不寒而栗。

这当然不是男人的错。陀氏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书中写得明明白白:“一个男人爱上了某种的美,女人的身体,甚至只是女人的身体的某一部分(这是好色之徒会了解的),是会为了她出卖亲生儿女,出卖父母,出卖俄罗斯和祖国的。本来是老实的,会去偷东西;本来是温和的,会杀人;本来是忠诚的,会叛变。”是的,杀你只是因为爱你。因为女人之美,男人就成了罪犯。一切祸根,都来自女人。这是作为男性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盲点。

一个女人死了,另一些女人还活着。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一书中,就活着另外几个面目极为奇特的女人。

卡嘉,长子德米特里的未婚妻,她不断用慷慨、宽容显示着自己高贵的地位和身份。她声称,热烈地爱着德米特里,哪怕未婚夫公开宣称爱另一个女人也绝不放弃。但最终,这个口口声声讲爱的女人,却向法庭提供了落井下石的证词,使得德米特里被冤判为杀父凶手。陀氏似乎想证明,这个女人所做的一切,包括她宣称的爱情,都是为了演出一场高潮迭起的戏剧,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身的高贵。

格鲁申卡,是卡拉马佐夫父子共同追求的女人,人们眼中的荡妇。为了爱她,德米特里甘愿抛弃未婚妻,而视财如命的老卡拉马佐夫愿意为她放弃财产。格鲁申卡游刃有余地在父子间游荡,内心却爱着她的初恋情人。在最后一刻,她才醒悟到自己也爱德米特里,愿意和爱人一起被流放。这样,陀氏终于把一个公众眼里的浪女,写成了敢想敢爱的奇女子,就像托尔斯泰写玛丝洛娃那样。出于对女性复杂的情感,陀氏似乎对有着妓女外表的女性充满好感,《卡拉马佐夫兄弟》里的格鲁申卡,《白痴》里的纳斯塔霞,在陀氏笔下都是风情万种的姿态。他在《罪与罚》中甚至还替那些沦为妓女的女人们申辩:“一个穷苦然而清白的少女,依靠诚实的劳动能挣很多钱吗?如果她是老老实实的,没有特殊的本领,即便她双手一刻不停地干活,一天也赚不到十五戈比。”

丽莎,差一点和阿辽沙(第三子)订婚。丽莎写信示爱,也得到了阿辽沙的回应。原本以为是你情我愿的开始,可是实情是,丽莎又开始写信给伊万示爱,并以死威逼让阿辽沙充当信使。她对百般体贴的阿辽沙恶言相向:“我谁也不爱……我恨所有的人!”,她的坦白让人目瞪口呆:“我希望有人虐待我;希望有人先是娶我,然后虐待我,欺骗我,抛弃我,最终一走了之。我不愿得到幸福!”这个女人,把自虐的状态发挥到极致,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称自己为“混蛋”了。

粗看,这三个女人毫无共同之处。但我却从这不同的面目中,看到了极为相似的一点:表里不一。卡佳看似高贵,内心却歹毒;格鲁申卡看似放荡,内心却纯净;丽莎看似温柔,内心却是寒冰一块。仔细揣摩,这三个女人都不够真实,她们的变脸都太戏剧化了,简直找不到足以发生畸变的理由。

我个人认为,这三个女人,并不能代表真正意义上的女性,她们不过是陀氏恣意摆放的木偶,这个时候,陀氏就幻化为上帝,在操纵的快感中,木偶被赋予神秘的暗语的调子。陀氏任意调配着色彩,这些木偶的行事便在明明暗暗凝聚出暗语背面的答案。陀氏真正的想法,我以为是要以位置的对应来提醒世人注意,三个女人和男主角们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相辅相成的关系。

天生的三对。格鲁申卡对应德米特里,卡嘉对应的是伊万,丽莎对应斯乜尔加科夫(老卡拉马佐夫的私生子)。这里,只有老卡拉马佐夫和阿辽沙无所对应。复杂还在于,卡嘉是德米特里的未婚妻,伊万爱卡嘉,丽莎给伊万写情书,所有情节环环相扣,这是对稳定的对应关系极大的挑战。对于《卡拉马佐夫兄弟》的象征意义,西方学界认为:老卡拉马佐夫象征19世纪堕落的千疮百孔的俄罗斯;长子德米特里、次子伊万和小儿子阿辽沙分别象征肉体、理性和精神;而私生子斯乜尔加科夫则象征病态。于是,整个事件就演化成:俄罗斯人民的肉体被放逐,理性濒临崩溃,只有精神还在苦苦支撑。在和三个女人的对应关系中,还可以做更清晰地推论:灾难深重的俄罗斯如癫痫病(先天不足)自虐症(后天养成)频繁发作,如果没有精神(信仰)支撑,将走向无可避免的毁灭。

这个信仰危机之下,必须有力挽狂澜者出现。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那个力挽狂澜者,究竟是谁呢?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