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想要什么？这是心理学家玛丽·克劳福德和罗达·昂格尔，在《妇女与性别》第十五章开篇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的提出由来已久，让我想到关于亚瑟王的一则故事。

亚瑟王被俘后，邻国君王承诺：如果亚瑟能够回答出一个问题，就能获得自由。这个问题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亚瑟可以有一年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但如果不能在期限内找到答案，亚瑟将会被处死。

最后的期限，亚瑟找到了知道答案的女巫。女巫答应帮忙，但有一个交换条件，她要和亚瑟王最亲近的朋友、圆桌武士之一的加温结婚。亚瑟王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

加温得知消息后，同意和女巫结婚，他认为，没有比拯救朋友的生命更重要的事了。作为交换，女巫给了亚瑟答案：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

白天在婚礼上，长相丑陋，驼背，只有一个牙齿的女巫，身上发出难闻的气味，她用手抓东西吃，打嗝，让所有的人都恶心。但当夜晚来临之后，女巫却变回了美丽的女人。她让加温选择，是白天女巫、晚上美女呢，还是与之相反？如果你是加温，会做出怎样选择呢？

选择可能有两种。一种选择是，白天女巫，夜晚美女，理由是：妻子是自己的，不必爱慕虚荣；一种选择则相反，白天美女，可以得到别人的羡慕，至于晚上，可以在外寻欢作乐。

不过加温没有做任何选择，他对妻子说：“既然女人最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运，那么就由你自己决定吧。”于是，女巫选择白天夜晚都是美丽的女人。

女性想要什么？女性真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吗？

女性赢得选举权，不过是20世纪早期的事；半个世纪后，女性主义才开始致力于诸如生育权、工作平等、消除性别歧视、暴力事件等方面。

《妇女与性别》一书，回顾了女性主义关注的四个主题：

1.性别不完全等同于性。

2.语言和命名是权力之源。

3.女性也是千差万别的。

4.心理学研究能够培育社会变革。

四个主题的核心围绕着女性如何主宰自己的命运而展开，两位心理学家开出的对应策略是：转变性别（转变我们自己，转变人际关系，转变社会）；转变语言；庆祝多样性；心理学和社会变迁。

我认为，关于主宰命运的问题，价值并不在于急于回答能还是否的问题，而在于人们在四个维度中的探寻过程。

例如，现实生活中，人们常将性别歧视的信息内化为理当如此。英国前首相撒切尔夫人就经常接到来自反对党异性的祝贺，他们通常会说：“我可以作为您身边的唯一男性祝贺您吗？”以至于撒切尔夫人总要发出善意的提醒：“你不是第一个了。”而即便是女性本身，也对内化的性别歧视毫无知觉，前些年热播的电视剧《中国式离婚》，它的脚本作者王海鸰，亦自然地将离婚原因更多地归结到女方身上。

面临性别歧视，聪明女人常用幽默来化解即将来临的危险。《妇女与性别》中提及了女演员朱迪·霍利迪的一段轶事。当时朱迪被一位星探满屋子追着性骚扰，急中生智，她将胸罩中的海绵垫掏出来，平静地说：“我想这是你要找的。”

以第一维度的问题为例，仅正确评价自我都难以简单操作，更何况要转变我们自己，转变人际关系，甚至转变社会了。

值得欣慰的是，心理学研究的成果，已经从理论上为女性提供了享有完全人权的证据和理由。伴随人类关注自身的活动，女性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能认清自身的特点和优势，也将比任何时候更有机会主宰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