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曲相从
(2011-07-31 22:5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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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叶新伽利略边疆新苗教育 |
1970年,沙叶新的六幕话剧《边疆新苗》公演,主人公原型是在黑龙江插队的上海知青金训华,他为了抢救公家的两根电线杆而丧生。
此剧公演后反响热烈,但当时的文化部部长却很不高兴,他认为该剧违背了三突出原则,主人公没有体现“高大全”,所以要点名批判。
沙叶新原打算为自己申辩,稿子都写好了,可是后来,他却撕了稿子乖乖检讨,还去黑龙江体验生活,修改剧本。
1983年,沙叶新回忆这段委曲相从的经历:“一个人做违心的事最为痛苦,这种内心的巨大痛苦,使我当时几乎精神失常。”此后,他把《边疆新苗》归为“遵命文学”。2010年,沙叶新接受《南风窗》采访时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是要有前提的。”他的意思让我想起文天祥说的话:隐忍苟活,将以有为。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早在1632年,伽利略因出版《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宇宙体系的对话》一书被罗马宗教裁判所传讯、拘捕。伽利略经过考虑,选择向当局妥协。学生安德雷亚质问伽利略:“没有英雄的国家真不幸!酒囊饭袋!保住一条狗命了吧?”伽利略回答:“不。需要英雄的国家真不幸。”
其后,被软禁期间,伽利略凭借微光写成了关于力学与落体定律的《对话录》。安德雷亚最终明白了老师的选择:“您赢得了闲暇时间来写只有您才写得出来的科学著作。倘若您在火刑柱烈焰的灵光中了此一生,那人家就是胜利者了。”
然而,大师毕竟与众不同。伽利略并没有原谅自己曾经的懦弱,他坦诚答道:“有数年之久,我和当局一样强大。但我却把我的知识拱手交给当权者,听任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决定用或不用或滥用。我背叛了我的职业。一个人做出我做过的这种事情,是不能见容于科学家行列的。”
想起了林忆莲的老歌《夜太黑》:“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霓虹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堕落的美。”以堕落、颓废为美的人流汹涌,委曲相从价值几何?久不见莲花,开始觉得牡丹美倒也无妨,凡花总有艳丽处。可人家偏要指莠草为花,指鹿为马,你从还是不从?
也许,可能,恐怕,也只有从的自由吧。自由总在高处,踮脚、伸手,却无法触及。“自由像空气一样,每个人应该生来具有,现在却需要我们用疼痛甚至生命去争取。只有从诗人心里流出来的甘冽清泉,滋润着我们干涸的心和这片皲裂的土地。”这句话是一个叫王荔蕻的人说的,她的名字和某著名艺人的名字读音完全相同,可是很多人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熊培云有一段文字,提及柏林墙,他写道:“最让我心动的是离墙不远的河岸上,大地繁花四起。境过时迁,柏林墙终于还原了它物理上的厚度,抚手而测,实不过两手掌宽……那些日以继夜争个体自由的逃跑者,那些挖地道者,那些宁可花两年时间试制热气球逃跑的人……他们坚定而自由的意志……他们坚定而自由的意志注定会让这堵表面密不透风的围墙名存实亡,方生方死。”一段舒畅优美的文字,禁锢方生方死,未来繁花四起。自由远在高处,自由近在咫尺,它和希望比邻而居。
罗曼•罗兰曾说过:“生活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热爱生活。”
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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