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时期,北魏杨衒之在《洛阳伽蓝记》中记载了一种名为春醪的美酒。据说一旦喝下此酒,就会数月不醒。此等美酒,真让人遐想不已。林清玄文中有“醉过方知酒醇,爱过方知情重”的句子,梅艳芳《女人花》歌词中亦有相似的语句,想来醉酒的体会大略相仿。
说到饮酒,曹操“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之句家喻户晓,横槊赋诗是何等的英雄气概!而杜康必是春醪一般的美酒了。酒和诗歌在文学史上好似一对孪生兄弟,“五岳寻仙不辞远”的李白、“视死忽如归”的曹植、“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醉里挑灯”的辛弃疾,“千里快哉风”的苏轼,无不以酒为伴为伍。隐居桃源的陶渊明,甚至专门辟地种植酿酒作物,并在酒后欣欣然作诗云:“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
饮酒在女词人的生活中也是常见的景象。李清照有“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的愁苦,朱淑真则有“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的落寞。
所不同的是,男性饮酒时不乏排忧解愁之时,但更有豪情挥洒之刻,女性似乎就纯乎为愁苦落寞了。如朱淑真诗中连用五个“独”,有泫然下泪之悲。这恐怕与当时女子闭塞、循规蹈矩的生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梁遇春在他的《春醪集》的序言里说:年轻人都是偷饮了春醪,所以醉中做出许多好梦,但命运之神却将我们匆匆带上衰老之途,这确是很可惋惜的事。但上天既是安排好了,我们且陶醉在人生里,幻出些好梦。何苦睁着眼睛,垂头丧气地过日子呢?
梁遇春在高举春醪畅饮之时,何曾想过他竟是26岁的短命呢!想那杨玉环在宫中醉酒时的妩媚,不是连牡丹都为之羞愧了么?
而今人喜用对比突现悲剧,往往想:那杨妃虽为帝王宠爱,也不免白绫索命的结局。想着想着,人生不免都成了悲剧。其实,人生不必预知未来的苦难,如梁玉春,如杨贵妃都有人生的辉煌好梦,那日日的欢歌并不因为未来的悲剧而丝毫减废。设若每每为将来的悲剧操心,倒不如买下寿衣等死算了,因为人必死无疑。
未来的苦痛由它去罢,我只想我今日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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