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入秦
——读通鉴札记之四
李钟琴
卫鞅,即商鞅也。鞅尝为魏相公叔痤之门客,痤病,魏惠王前来探视,痤荐鞅于魏王,曰:“痤之中庶子卫鞅,年虽少,有奇才,愿君举国而听之。”魏王不以为然。痤又道:“君即不听用鞅,必杀之,无令出境。”魏王许诺而去。痤即召鞅曰:“吾先君而后臣,故先为君谋,后以告子。子必速行矣!”鞅从容道:“君不能用子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子之言杀臣乎?”遂不走。果然,魏王谓左右道:“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国听卫鞅也,既又劝寡人杀之,岂不悖哉!”
卫鞅在魏,终不得重用,乃西入秦,说富国强兵之术于秦孝公。孝公大悦,委以国事,秦遂强于天下。周显王二十九年,卫鞅率秦兵伐魏,大破魏军,魏惠王仓皇迁都大梁,献河西之地于秦以求和,叹曰:“吾恨不用公叔之言!”
魏惠王有奇才而不用,待庸才如上宾,视贤能若草芥,真鄙陋之人也!贤才志士不得已投奔异国他乡建功立业,其谁之过欤?魏惠王终为卫鞅所败,实咎由自取耳!
魏惠王尝与齐威王比宝,以其有“径寸之珠”而洋洋自得。齐威王道:“寡人以为宝者与王异。”乃列举其名将贤才而夸之,惠王有惭色。齐威王以人才为国宝,魏惠王以明珠为国宝,其优劣高下不言自明矣。后世犹以金银玉器残瓶破罐为国宝者,宁无愧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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