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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提刑官主题歌 |
分类: 时评 |
拙劣的《大宋提刑官》主题歌词
李钟琴
千古悠悠,有多少、冤魂嗟叹。空怅望、人寰无限,丛生哀怨。泣血蝇虫笑苍天,孤帆叠影锁白链。残月升、骤起烈烈风,尽吹散。
滂沱雨,无底涧,涉激流,登彼岸。奋力拨云间,消得雾患。社稷安抚臣子心,长驱鬼魅不休战。看斜阳、照大地阡陌,从头转。
这是当前正在热播的电视连续剧《大宋提刑官》的主题歌,笔者曾听到好几个人为之叫好,说这是近年来难得的有文化品位的歌词。按说,以宋朝为历史背景拍故事,而词这一艺术形式正是在宋朝大放异彩,因此主题歌采用词的形式,无疑是不错的创意。可惜的是,由于词作者的不学无术,拙劣的词句使这一不错的创意黯然失色。
作旧体诗词,应注意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所谓内容,指诗词的立意与内涵;所谓形式,指遣词造句是否贴切传神、是否符合格律。如果将诗词分为上中下三品的话,内容与形式俱臻完美,当为上品;内容好却不合格律,当为中品;内容平庸而格律谨严,则为下品。至于内容形式一无可取,乃垃圾,不入品。
回头来看这首“满江红”,先看其内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上阕大概是说千古以来有无数冤魂,下阕说忠臣历尽艰险拨乱反正。立意无甚新奇处,可算是平庸之作。如果这篇词作在文字上没有语病,符合词律,当属下品,倒也无可厚非。
然而,如果对其文字稍作分析,就会发现此词不仅立意平庸,而且文理不通。先是说千古以来有无数冤魂嗟叹,这分明在阴曹地府。谁知作者大笔一转,“空怅望、人寰无限”,又回到了人间。如果说这是作者的跳跃性思维、意识流写法的话,下面的“泣血蝇虫笑苍天,孤帆叠影锁白链”则是不知所云了。典故中有“杜鹃啼血”,不知蝇虫如何“泣血”?泣就泣吧,忽然又“笑苍天”了,不知这苍蝇虫子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孤帆叠影锁白链”一句,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孤帆叠影”四字大概想化用李白“孤帆远影碧空尽”中的“孤帆远影”四字,用就用吧,非得来个点金成铁,将“远”字改成“叠”,既是“孤帆”,何来“叠影”?“锁白链”又是什么意思?莫非作者在设谜语?而且这两句的意思风马牛不相及。紧接着,“残月升、骤起烈烈风,尽吹散”,不知“烈烈风”尽吹散了什么,难道是将“孤帆叠影”全部吹散了?
通观上阕,意思含糊,词句散乱,给人的感觉是作者背过几首古诗词,东借一句,西套一句,胡乱拼凑,毫无章法。
再看下阕。“滂沱雨,无底涧,涉激流,登彼岸”,这几句倒无语病,而“奋力拨云间,消得雾患”就不通了。“拨云”可以,后面加个方位词“间”,那拨的就不是云了,而是云间某物。譬如说“抬床”,意思明了;若说“抬床上”,就不通了,因为话没说完,一定是抬床上的某个物件。那么,“奋力拨云间”到底想拨什么呢?原来是拨雾——“消得雾患”。真是高手啊,能在云间区分哪是云哪是雾!而“雾患”一词怎么看怎么别扭,一定是作者自造的词。再往下读,“社稷安抚臣子心”,颇令人费解!最后一句“看斜阳,照大地阡陌,从头转”,“大地”与“阡陌”语意重复,“从头转”则不知从何转起了。
最后看词的平仄、对仗、押韵,我不敢说作者对诗词格律一窍不通,但作者必是一知半解。“满江红”词牌应用入声字押韵,而此词用的却是去声。至于平仄,错的地方更多。一些平仄必须分明的字眼,如“苍”、“天”、“白”、“烈”、“流”、“力”、“消”、“得”、“雾”、“心”、“陌”等,平仄全搞反了。
既然片尾标明是“满江红”词,就应该合乎词的格律。不合格律,就不要标上词牌,还不如干脆写成“我真想再活五百年”、“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之类的流行歌曲,别装腔作势地朗诵玩深沉。应该说,电视剧本编得还不错,演员演得也好,就是主题歌词太令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