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在诗意的记忆里
(2009-03-22 14: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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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文/黄鑫亮
记的在11年前,每次和絮飞放学回家走过我家门前的那条巷子时,巷子门口的伯伯总是会冲着我们笑。我们都知道他有时清醒有时疯癫,但出于礼貌我们两人也都会以一笑回应,接着伯伯就会在嘴里呢喃着“你在哪里?在哪里……”然后伯伯就会走近我攥着我的手继续呢喃着,越攥越紧,我的手都有些生疼。我也急中生智,看见他家厨房里还亮着灯,我就大喊一声“在厨房里!”话一说完,伯伯脸上立即露出释然的微笑也放开了我的手,转身走向自家的厨房,而我就会马上牵着絮飞的手一溜烟跑了。
这样的情景在11年前发生了无数次,因为每天放学回家我都会和絮飞一起回家,因为絮飞的妈妈曾经对我说过,让我在回家的路上保护絮飞,因为如果要回到家,我们都要经过这条小巷,每次经过这条小巷,就会遇到这个伯伯,进而发生千篇一律的场景。
这条江南小巷也正如无数江南小巷一样,在朦朦细雨下才格外诗意。可是那时候的我们根本不懂诗意,因此在我身边的她,也就是絮飞,她并不会拿着一把油雨伞,她并不会在意自己在小巷里的步履是否优美婉转;相反我们倒是喜欢在初夏雷阵雨时,疯狂的在小巷里跑来跑去,尽管絮飞一开始并不参与到这样当年看似很酷的游戏中,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后,她发现在滂沱大雨中嬉戏的我们并没有谁因此而感冒发烧,她也就加入到了我们的行列中。
我记得她们女孩子会在这样暴雨之下的小巷里跳皮筋,这样的行为的确有些另类,而我们男孩子则是在一旁追追打打,时而会拿起小石子掷向她们在皮筋间游刃有余的双脚。在我们童年的雨中小巷是如此活泼生动。
因为我们男孩子对于女孩子这看似天生就有的跳皮筋技术实在有些嫉妒,所以就会千方百计的捣乱,当我们在一旁捣乱之时,当某个女孩子因为小石子影响了她在皮筋间的舞步时,就会过来敲男孩子的头,男孩子可从来不还手,只是继续对着敲他的头的女孩子傻傻的笑。
但絮飞绝不会来敲我的头,因为我绝不会拿石子去影响她那曼妙的舞步。
光阴荏苒,如今只能在记忆里回忆这段美好的时光。其他小伙伴因为在一个城市里生活,所以我们偶尔还是会一起出去聚聚餐唱唱歌,可是絮飞仿佛只能活在我的记忆里了。因为絮飞在我们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去了其他的城市,已经离婚了很久的絮飞他妈在其他一个城市邂逅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也成为了絮飞的后爸,所以她和她妈也就去了那个城市。因为当年离别匆匆,记得离开的时候,絮飞只是依旧强忍欢笑对我说“以后每天都要开心,就像我们在暴雨中小巷里嬉戏一样”,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絮飞说,但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对她说了一句“你也是一样”。
至今我也时常会想起那个小巷里的伯伯嘴里的呢喃,他口中的“你”到底是谁其实并不重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你”是他生命里很重要的人。我也同时联想到现在所谓剩男剩女苦苦寻求的问题也是“你在哪里”,只不过有的人的“你”在昨天,有的人的“你”在明天,大抵都不在今天了。至今我独自一人穿梭于小巷子中,独自一人在暴雨下奔跑而不打伞的时候,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同一个问题“絮飞,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这样的问题看似在今天已经有了答案。因为絮飞和他妈再次回来了,听说他妈又离婚了,而她家的房子原本也只是出租出去了,现在絮飞和她妈又住回来了。记得絮飞回来的第一天,她站在她妈的背后,可是我已经无法认出眼前这个姑娘就是絮飞了,倘若她不站在她妈身边。岁月的流逝带给我们的身体和心理的变化是巨大的,还好他妈的寒暄使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但我也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絮飞也已经不认识我了。
尽管如今我们住的还很近,可是我和絮飞之间几乎没说过一句话,有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也是相互微笑一下,这样的微笑仅仅只是出于陌生人之间的礼貌。“你在哪里”这样的答案也许将寻不到了,但也是在一个夏日的暴雨天里,我忽然又寻到了这样的答案:你在哪里,曾经这样无数次问自己,曾经只能无奈的寄托于梦里,而今我可以确定了,原来就在诗意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