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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

(2006-02-05 12:44:28)
分类: 生活咏叹

    秋夜的南昌,凉意颇浓。云缝里几颗寒星闪闪烁烁,不知有没有窃听我和紫的谈话,月亮还躲在云层后面,我和紫的身影被疏落的路灯、浓密的树枝挥洒在水泥地上,构成了一副谁也看不懂的印象派作品。

    我们走了一路,也说了一路。我们说各自的工作,家庭,孩子。

    中学时候,同学们大都比我早熟,很多在初中时就情窦初开,高中时就成双成对,而我往往给他们传递纸条,捎带信物。报酬就是他们从此把我当成了狐朋狗友。

    可能是我发育比较晚,个头小,身子薄,读高中了还是一副童声。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也渴望和女同学交往,我的梦里也时常发生一些让我脸红的故事。但事实是,直到快高考了,我才急急忙忙向我心中的她发出了第一封信。不过,那信的内容寡淡无味,只谈学习,不及其余,和如今小学生的情书比都是霄壤之别。但多年后,她曾予以高度评价,说这封信书写认真,一字字一句句,无不流溢着一个男孩初次和异性交往的拘谨和紧张,而这样的信她特别看重。

    她就是现在和我散步的紫,当时我的同班同学。因为也喜欢文学,她和我一样自高二起读了文科班。她坐在我的后面,一直坐了两年。我们的呼吸很多时候是交流的,我们的目光很多时候是对接的,但我们就是一直没有讲话,青春的心扉始终没有打开。也许因为她是城里的,人漂亮,家境又好,而我是从乡下来的,特自卑,又胆小。

    上课或自修时,我经常听她和同桌窃窃偷笑和喁喁私语,说真的,那时候我觉得她的声音真悦耳,莺啼燕语一般。班上开联欢会时,她唱了《校园的小路》《童年》等台湾校园歌曲,倾倒了一大批观众。其实她身材很不好,非常娇小,但皮肤细腻洁白,容貌清秀可人。我听几个男同学谈论,他们一致倾慕的是她的声音。可见,声音对女人多么重要。

    什么都还来不及发生,如同校园水塘边的柳眉儿,我的春梦就懵懵懂懂地在那个夏季坠落了。我考上了,而她落榜了。

    参加了工作的紫来我就读的大学玩过两次,不过她不只是和我玩,或者不是特意为我而来。我们遛街,喝酒,搞笑,但往往都是几个老同学一起。

    有一次我端了凳子,邀她去看学校的露天电影,电影演了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但我永远难以忘记的是,她脖子上系的绿丝带随风摇摆,不时地拂到我的脸上,痒痒的真是幸福。那个晚上,我就这样幸福了几个钟头。

    我们开始写诗。一首一首,很像如今某些工厂的生产流水线,只管数量,不管质量。但当时我们都以为,我们的诗歌是世界上最好的,那语句,那意境,那结构,那力度,不可言传,只可意会。虽然也明白总共只有两个读者,但足够了,加一个就是“第三者”,多余。

    在我们诗情澎湃的时候,我们的双边关系也还是停留在“对视”的地步,虽然我幻想着实质性的“接触”,但幻想终究是幻想,事实是我们连手都没拉过。

    懦夫是不配有爱情的!女人就需要你去征服她!班上一个恋爱专家在听取我的烦恼后,这样斩钉截铁地说道,口气是鲁迅式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于是我就喝酒壮行,试图实践,但一面对紫的清澈瞳仁,我的勇气和欲望就像破了一个小洞的气球,一下子就干瘪了。

    寒假暑假的时候,我路过县城,总要去紫的家里坐一会。她的家人都知道,我是紫的好朋友,但不是男朋友。紫生病了,我会带些营养品。紫需要书看,我会为她借或买。紫很信任我,常把一些工作生活上的问题向我说,征求我的意见。比如,她问我单位想让她去南昌某中专深造三年,如果去,经济上会受不少损失,不去,又觉得可惜。我二话不说,语气非常坚定:当然应该去!少几个钱算什么!

    于是她就去了。她去的时候,我正好被分配到一所偏僻的乡村中学。那时我的心情很糟,对一切都用灰色的眼睛看。

    她坐在阳光斜射的教室里给我写信,说感觉真好,希望和我共同分享温暖的阳光。而我主观上却认为我们之间的光线越来越暗,所以我就仅仅把她当作一个好朋友而已,而不是女朋友。

    乡村的生活是无比单调的。那时,我读了不少书,《百年孤独》就是那时读的,现在想想也觉得奇怪,学校一个只有一百来册书的图书室,竟然有马尔克斯的大作。莫非真如席慕容写的“一棵开花的树”: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和一个同事介绍的女孩接触后,我如堕入泥坑的孩子,亢奋的同时也茫然不知所措。我把这个事情告诉了紫,紫非常震惊,给我写了几页的长信,谈她的恋爱观,婚姻观,语气里夹杂着和我一样的茫然,也许还有一些忧伤。我便也觉得我的乡村“恋爱”很危险,我意识到我的生命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停留很久。于是我就和这个女孩友好分手,然后继续写断行和不断行的文字。实在寂寞就和孤独恋爱。之后,我听到的消息是,紫和班上一男生爱得很热烈,也很痛苦。

    紫毕业后,再回单位上班。她的男友时常坐火车来看她,尽管紫的父母很是反对他们的恋爱。而我当时还在努力着,也经常去看她,但她对我已没有激情,有的只是礼貌和友谊。她的父母通过旁人告诉我,他们对我满意,同意接纳我。但这有什么用呢?紫的心仍在她那男友的身上。

    万般无以聊赖,孤独难以派遣。朋友为我牵线搭桥,终于我认识了一个很本分的女孩,就是我现在的妻子。

    就在我准备结婚的时候,我偶然和紫见面了。她神情非常落寞,状态很是憔悴,原来她和男友彻底分手了。她和我说:我真不想活了,一切都没意思了,连一个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有。那时,我就想,如果我没有未婚妻,我一定请你去看电影,逛公园,旅游,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但现在不行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看她可怜的样子,我很难过,但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带着她给我的言不由衷的祝福,心慌慌的走了。

    这个场面一直储存在我的内心。假如……假如……可是,假如有什么用呢!

    这次,紫来南昌开会。我作为地主,请她吃了一餐饭。我们坐在情侣间,但我们不是情侣。我喝了不少酒。她劝我不要喝多了,身体要紧。我说:你不理解我。她默默无语,眼神迷离。

    然后,我说,我们好久没有遛街了,走一走吧。她说,是啊,有十几年没遛街了。

于是,无情的光阴又把我们的足迹画在了大街上,画在了我的心灵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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