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西行漫记之五】从喀纳斯到克拉玛依的神仙之旅
(2019-09-04 13:10:44)
标签：
新疆游记喀纳斯 |
新疆疆域辽阔，一个县域就有几百平方公里。喀纳斯和禾木同在阿勒泰州的布尔津自治县，彼此之间却隔着几小时车程。昨天下午，我们到达禾木时，气温降了许多。杨文同学感冒了，里里外外加了几层，老伴对低气温特别敏感，她把秋裤、毛裤、毛衣都套上了，还一个劲地打喷嚏，一向不怕冷的我也在短袖T恤外套了马甲，只有方天紫还是单裤短衫，蹦蹦跳跳像一只狗罐子。
喀纳斯到了，游客中心很气派，所有建筑都是木质的，与周围的大坏境很协调。可是，我们都兴奋不起来，也许是昨天禾木的强刺激正在消退，而新的视物又无法无缝对接。也因为下雨，最吸引人的“观鱼台”关闭了，我却没有多少失望。能看到什么鱼呢？喀纳斯地处我国最西北，几乎就在版图的端点上，它水阔，却很少有水生物，仅有的冷水鱼种也是后来从俄罗斯引进投放的，我们去“观鱼台”又能看到什么鱼呢？景区资料说，机会好的话，能看见水怪。真的有水怪吗？我怕又是一次趋利性的文本策划，那“水怪”不过就是个卖点罢了。即便有，那水怪也不是被驯化的海豚，会受人旨意而随时出没。所以，我是断不会上去的。
喀纳斯被誉为人间“净土”。这世界还有净土吗？连平常人都能在专业公司的协助下，轻而易举地把珠峰踩在脚下，一个喀纳斯还能够“净”到哪里去呢？长于掠夺的人类总是对未知世界充满了好奇和算计，越是隐秘、珍贵，越是有驱动力，人们似乎要把人间所有的原始生态都赶尽杀绝。喀纳斯所谓的“净土”，不过是还没有被完全物化的那山那水，她仅存的神奇必将会随着越来越走向纵深的栈道，越来越密集的缆车，一步一步地介入、延伸，变成经济数据的伟大传奇。
喀纳斯毕竟是喀纳斯，它的神奇，还是他山他水无法取代的。双湖、月亮湾、卧龙湾，也是喀纳斯的核心景点。其中，尤以双湖为甚。双湖，并非湖泊，它是发源于阿尔泰山山麓、最后要汇入额尔齐斯河的一条我所不知道名称的河流，由于石堆阻拦，水流被截两处，遂成“双湖”。
从低处看双湖，湖水很膨胀，湖心的水好像比周围高出许多。水色很特别，我无法用文字形容它。说它蓝，不是纳木错的蓝；说它绿，不是九寨沟的绿；说它清澈，却又凝脂一般。是蓝中含绿，还是绿色中和了蓝色的恬静，实在不好分辨。密林里，一时雨，一时阳光瀑布般狂泻而下，湖面纹丝不动，它承接了阳光的普照之后，又毫不吝啬地把耀眼的光泽回馈给天空、山林。此时，没有风，安静极了，连水中星星点点的水鸟也不肯发出叫声。我倒是希望有一场暴风来袭，让我能看见双湖的野性。若有，它定然是战马一样的嘶叫。它的浪，成群结队，如奔腾的马蹄涌向岸边。碎了，怒吼一声，再回头扬蹄而飞、重整山河。我喜欢这种豪迈和悲壮中的矢志不渝！可是，风一直不来。喀纳斯的双湖，不仅欠我一个水怪，还欠我一个酣畅淋漓。
远处，有几艘木船横在岸边。那处，如无人的野渡，漫生出一丝古意古韵，这安闲的画面里似有唐风宋韵，谁见了都会沉醉其间。不料，一艘气垫船疾驰而过，仿佛刺客突然闯入肃穆的教堂。太阳也突然隐身于云朵，它是不屑这大煞风景的突兀的。
河流对岸无人烟，或许真的就是一方净土。滩涂芳草萋萋，白桦树抢着阳光往上长，树梢上的阳光明晃晃的，它似乎是为了承接阳光的温暖才挺身而出的，它仿佛通了人性，知道在适者生存的语境中，只有遵从丛林法则，才能活出自己的精彩来。
我对对岸的风景充满好奇，那密林深处究竟有多少秘而不宣的隐秘呢？若那方有人，会不会如我一般，对此岸充满奇思妙想呢？人，就是这样，对身边的美景熟视无睹，却把心思放在别处。这是人类永远不能满足的贪婪之心。道德情感如此，食界亦然。前者叫移情别恋，后者叫隔锅香。
从喀纳斯出来，两个小时车程后，在一个挂着广屯的标牌处西拐，就是去克拉玛依的方向了，沿途要经过魔鬼城、五彩滩。
车，一路向西，行走在准葛尔盆地，沿途比其他地方平展许多。平缓处，除了一些矮葵、沙棘灌木，多为牧草，凸起的地方是典型的风蚀地貌，学名叫雅丹地貌。魔鬼城就是一处形似城堡的雅丹地貌。这里有魔鬼吗？还真有过，不只是“魔鬼城”一池一地有，历史上的新疆曾经横行过魔鬼——侵入新疆的达伯人、对新疆一直虎视眈眈的红毛鬼子。由此，我想到了收复新疆的袁崇焕和他万里赴戎机的金戈铁马，当然也想到了屠杀毛泽民的盛世才。
五彩滩到了。我第一次近距离看雅丹地貌的细微之处，我希望它能把教科书上的抽象还原成触手可及的事实。雅丹地貌风蚀而成，长期的磨蚀让它呈滚圆状，上粗下细，一如蘑菇，俗称“蘑菇石”。“蘑菇石”在这里成片分布，它们匍匐在大地上，像一群低头觅食的大象，小的又活脱脱像一只小绵羊。
五彩滩上睡着额尔齐斯河，很安静，甚至有些慈祥。说实话，我不稀罕这份安静和慈祥，我心中的额尔齐斯河是雄性的，在它一路跋涉到五彩滩后，竟然静若处子了。我站在一处专门搭建的观景台上左右一顾，眼前的额尔齐斯河河水湛蓝，蓝得很重，河面不宽，流速也不快，河流对岸很开阔，成片的不知名的树木郁郁葱葱。再远处，是绵延的山峦，不高，不险峻，山峦之上，浓云密布，乌黑的、雪白的，疏疏密密，时聚时散，像人间江湖的分分合合。
我的同学在朋友圈说，发几张额尔齐斯河的远景、近景图片吧。我没发。既然眼前的额尔齐斯河已经辜负了远道而来的我，我不想让它再去打碎另一个膜拜者的梦想。当我夜宿驻地后，我又突然觉得我的“辜负”之感对额尔齐斯河是无知的轻慢。一踏歌破浪的河流，未必就不能安之若素一会儿，正如一个劳作的母亲，她放下镰刀，需要安妥内心后，解开衣襟哺育她的儿郎。她难得坐下来、静下来，她在静好中需要积累、盘算明天的能量。这是伟大的母性，也是额尔齐斯河的慈爱之顿。
离五彩滩一百多公里就是克拉玛依市了。在我的心中，这是一座沙漠城市，不时会有沙尘暴席卷全城。它，必定还是一座严重缺水的城市，它因石油而生，因石油而富，也会因不可再生的石油油尽灯枯而衰败。其实不然，它的成功转型让它一举成为新疆仅次于乌鲁木齐的第二大城市。
路边的草越来越多，克拉玛依市的轮廓逐渐显现出来。车拐一个弯，出现了一大片水域，城池四周有人工小运河环绕。它并不像我想象中的荒凉啊。进得城来，才觉得克拉玛依市的美好，干净、整洁，街道特别的宽敞，行道树是白桦和结结实实的榆树，马路边的绿化带，如江南城市一样，绿茵茵的，而且修剪得无一枝草茎横出。
城里的人少，跟内地同等级别的城市相比，小汽车要多许多，马路上常有汽车拥堵，路边的停车场宽如广场，却少有空位。街面酒馆多，河南烩面、兰州拉面、沙县小吃、川菜馆、湘菜馆一间挨一间。尤其令我眼馋的是普通民居小区的容积率。好宽绰啊，简直到了奢侈的地步。楼间间距足有百米之多，除植有花草树木外，还劈有篮球场。这份奢华，有多少城市能够享用呢？这本来是一座因石油而生的新兴城市，不同地区的创业者汇集于此，成就了它彼此融合、包容异质的精神仪态。
克拉玛依，于我是陌生的，但它的大气、时尚，并不妨碍我的初度就喜欢上了它。我留下这段文字，既是留下我行走在喀纳斯和克拉玛依之间的脚印，也是对它们的一份念想。
途中晚霞
醉卧喀纳斯
远山远水的远眺
美景遮不住
美到极致的喀纳斯
喜欢
0
赠金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