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江苏卫视3月31日播出的“非诚勿扰”节目中,来自黑龙江的24岁的男嘉宾孟祥辉,自爆一段难忘的感情经历:他与当模特的女友在北京租了间小房子住在一起,同床共枕了5个月,没有“越雷池半步”。节目播出后,虽然有少数女性网友众口交赞他的“柏拉图”情怀和“唯美至上”的爱情价值观,但众多男性网友却直呼“不可能”、“不可信”,甚至质疑孟祥辉身体的的“正常性”。
面对主持人孟非、乐嘉的一再追问和网民的质疑,“纯情哥”所坦陈的“不做那事”的理由,也不能让网民信服。在孟祥辉的婚姻观里,童贞是属于能和他结婚的人,只要彼此有真爱,性这玩意儿,有或者没有都无所谓。我们不能轻易埋汰他的迂腐,婚姻的存在形态可以有多种方式,一百对夫妻也许就有一百种示爱的花招,而且爱情的传输方式,也不止于肢体的短兵相接,原始的本能肉搏未必就是真爱的呈现。网民闹不明白的是,既然“唯美”到排斥肌肤之亲,为什么又要搂抱人家的香体长达5个月之久?即便你“宅”得不食人间烟火,但你体内的荷尔蒙毕竟在你们的手臂缠绕中疯狂过,只是你超强的定力营造出了一幅心如止水的假象。
饱受质疑的事,未必就有诈,正像金岳霖、梁思成、林微因之间凄美之极的三角恋,人们不相信金岳霖和林微因之间的“柏拉图”,一生的比邻而居,真的就没有偷鸡摸狗的过往?但事实就是一截难得复制的爱情童话。没有性搅拌的真情,因为特别才“另类”,因为稀罕才弥足珍贵。网民质疑孟祥辉的坐怀不乱,是因为我们的视野里有太多的“即坐即乱”,甚至“不坐亦乱”。
性,作为一个私密话题,不再是专业人士独有的研究课题,它早已从教科书走向了市场,由科研选题演变成了《房事秘笈》,甚至成了坊间桥段的中心内容。所以,人们质疑孟祥辉的观念基础,依附的就是社会的事实存在。在“性福”已成为大众话题的现实语境中,人们宁可相信人的自然属性在男女肢体之间的主导作用,也不肯相信人的社会属性在精神领域的价值体现,这正像人们抱定是官必贪,只是贪多贪少的问题,绝没有不贪的官员信条一样,与其认可不曾看见的事实,不如诚服天花乱坠的想象。事实对认知的强化、固化,往往会使认知的向度走向极端,趋于绝对。
不过,网民对孟祥辉的质疑,是有社会现实作支撑的。婚前性行为不再是躲在帷帐里面的羞答答的话题,当闪婚、试婚成为一种大众能接受的婚姻形式后,非婚之性和情侣之间的性行为就成了一道家常菜,只要有块三尺见方的地盘,就可以边做边尝,没地儿也不要紧,站着身子照吃不误,心甘情愿也罢,半推半就也好,只要不闹出人命,法律都奈何不得。至于能不能“与子偕老”,当事人不可能不考量,只是快餐社会里,疯行的及时行乐改变了新兴人的婚姻观,也影响着社会对现代婚姻的评价。道学家的道德高高地高及云天,也阻挡不住实用主义的婚姻观,对传统婚姻观念的瓦解。当花样百出的性事成为公众无法回避的现实的时候,孟祥辉把性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金贵的行为,何不遭来质疑:难道这花蝶翻飞的时代,真的就有这等不吃荤的憨猫?
人们怀疑孟祥辉的守身如玉,还有另外的理由。独善其身不乏其人,人被环境所改变直至同流合污而影响环境也是事实。因为一个人无法拧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面,我们双脚所立足的地面是一番怎样的景致?也许乡村乱伦是个别,都市危情也非主流,但早孕的时间越来越早,婚外性行为的人越来越多,小姐颠覆辈分,情哥客串干爹,洗脚洗到大腿根,搓澡搓到耻骨下,爱在一夜时,情在两腿间,家外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家菜野菜通吃,秘书小姐都要......这幅浮世绘里的核心元素,就是赤裸裸的性。同时,生机勃勃的市场,也催生了性经济的繁荣,医院的生殖健康中心顺势而生,“伟哥”、“神油”成了抢手货......在性话题由专业术语嬗变成餐桌话题,性行为由婚内的唯一性演变成多维度选择后,谁还相信你孟祥辉坐怀不乱的纯情呢?
孟祥辉的“顽冥”被质疑,权当一次瞎起哄就可以了,他的真情告白未必就是标新立异或者卖萌,事物的特殊性就是一般性之外的独树一帜,既然社会无奈地包容了乱性,就不应该质疑少数人的“不性”,即便是他因身体“不正常”而静若处子,也不值得我们无视伦理而说三道四。质疑可以当做科学范畴应该有的特质,也可作为拷问社会公共事件真相的利器,但公众不能陷入怀疑一切的泥沼,更何况孟祥辉的性与不性,纯属他的私事,与公众何干?只要他和他未来的一半两厢情愿,终身都不云雨,碍了谁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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