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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珠

(2010-06-29 15:21:31)

   天珠

  
天珠

                                       

                                           吊脚楼/文

   

    前不久到机场接夫人,顺便到机场超市的书柜前打发时间。

    机场的书市全国都一个面孔,宫廷政变、生意经、养生、励志类的书,充斥书架,难得找到一本纯人文的善本。不料一本《天珠》粘了我的眼球,书脊有些俗,封面也普通,神山圣湖、高天白云衬底,却不足以反映雪域高原的自然风情,只是四行提示性的文字很抓人:“一段真实记录神秘圣地的震世文字,当代藏族人惊心动魄的真实故事,波澜壮阔又深沉感人的史诗,认识西藏的第一选择”。

    见惯了哗众取宠的广告语,我并不相信《天珠》就真的是解密史诗的文字,但内地书市关于西藏的书籍,多是旅游指南的功利性特强工具书,在许多内地人眼里,西藏只是休闲娱乐的处所,即便有几本游历西藏的书,书里充斥的多是旅人“雪山啊蓝天啊梦境啊自由啊”之类的不着边际的感叹,真正写藏人、藏情、藏史的比品相好的天珠还稀罕,于是,我索性把《天珠》揣回了家。

   《天珠》不是小说,也不是游历性的雕虫文墨,书中的主人不是作者,主角全是藏人,藏人对自然的膜拜、对生死的认同、对情感的解读,都在他们的际遇中经络尽显。我自认为,过去我对索南达杰、嘎玛、扎多,这些具有有别于政府环保理念的环保英雄是熟悉的,但他们跳跃在《天珠》中的鲜活的灵魂,彻底颠覆了我过去对他们的肤浅认知,他们作为环保烈士、环保壮士、成功商人的过往中,灵魂在信仰与体制、传统的藏文化和现代文明的夹缝中,左冲右突的哀号声,既流淌在作者的笔端,也流淌在雪域高原峡谷中。他们毕竟不是高原深处的藏民,他们的成功和痛苦缘于他们信仰,缘于他们是走在前沿的探索者,现代文明像一堵硕大无比的玻璃墙,光鲜、耀眼,堵住了行进的路径。

    非虚构文字的力量在于其真实性,真实的生活比虚构更有戏剧性,更能打动人心。对《天珠》来说,可贵在于给读者传输了真实而深入的信息,但非虚构文字也有天生“缺陷”——作者既要处理比新闻报道更复杂、更微妙的人物、事件、情感和思想,有无法像小说一样随心所欲安排人物命运和故事的叙述,作者无法决定故事何时铺展,何时高潮。

    正是这种“缺陷”,让读者看到了真实的心灵挣扎和真实的性情流露,痛苦也罢,思考也罢,困惑也罢,都在作者笔下人物的脸面上真实的铺展。

 

    嘎玛,人称“天珠”大王,商人、慈善家,他的商旅是只有藏人才有的经历,仗义、坦诚让他屡屡死里逃生,被作为“国宝盗王”的嫌犯在乌鲁木齐被五花大绑,在监号和狱霸过招的痛苦,在他的谈笑间连过眼的云烟都谈不上,但他的婚姻和爱情,却在酥油糌粑和咖啡面包之间,徜徉和徘徊的脚步着实迈的有些沉重。

   藏俗里,一妻多夫是重要的婚姻形式,而且是被尊重的优良传统之一,如今这一传统仍然部分保留着。最贫穷的家庭并不一定兄弟供妻,富有的家庭却经常供妻,因此有人认为,一妻多夫制的初衷主要不是为了获得糌粑和酥油,而是为了获得社会资源和社会尊重。因为一个兄弟一旦离开大家庭,就会因财富的减少而失去原来在大家庭中所拥有的社会地位。而且藏族人相信同胞兄弟的团结具有无尚的价值,这就助长了一妻多夫制的流行。

    嘎玛兄弟已经有了妻子巴央,但嘎玛长期浪迹天涯,在巴央做了母亲后,嘎玛偏偏爱上了松赞干布的后裔珍嘎。嘎玛在回家后,巴央、巴央怀里的孩子和珍嘎三个活体,让他无法回避,他一面发出“这是我弟弟的孩子吧”的疑问,一面警告自己“我是有老婆的人”,我还有权利和资格释放爱情么?此时的嘎玛与其说是在世俗和爱情之间徘徊,不如说是在传统文明和现代文明之间挣扎。嘎玛一去六七年,久别一见,他几乎不对巴央说话,也不敢与她单独相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她,他知道那的确是他的女人,可他对她是那样的陌生,“老婆”对嘎玛只是一个概念。尽管嘎玛最终与珍嘎还是走到了一起,但嘎玛从来没有和珍嘎见过他的家人。

    对藏俗来说,嘎玛是一个叛逆者,但他的确不是一个彻底的叛逆者,妥协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精神元素和生存伎俩,汉族、藏族和其他民族,都会在恰当的时间和事件发展的某个当口派上用场。嘎玛娶了珍嘎是叛逆,不让媳妇与夫婿的家人见面是妥协,他在妥协中完成了心理上的某种平衡,对过去、今天和未来都有了自慰式的交待。但妥协终究不是安定剂,不可能平静放荡不羁的灵魂,有情人虽然成了眷属,爱情有了皈依,但世俗惯性的磁场,总是侵扰着人的心灵。嘎玛的心在传统和现代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大概只有嘎玛自己知道其中的甘苦。

   其实,在《天珠》中,走出大山,接受过现代文明洗礼的其他人物,在感情世界里,大都有过类似嘎玛的情感经历,一面是藏传佛教的戒律,一面是情感意识领域的渴求,相克相悖的困局里,人的原始本能总是如高原的牧草具有与生俱来的生命力。这就不难理解放荡不羁、饱有争议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为什么在藏民中为什么得到广泛的认同。藏族人传唱的一首民歌是这样唱的:

    莫怪活佛仓央嘉措,

    风流浪荡,

    他想要的,

    和凡人没什么两样。

    令人遗憾的是,中国的生态屏障,被受传统文化影响至深的藏民保护着,他们是普通人,身上体现着藏民族最宝贵的文化价值,同时在彷徨中寻找着未来的路,他们身上有深深地历史烙印,同时又在创造历史。有多少人能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口口相传,把青藏高原的气候妖魔化,甚至把藏民妖魔化,把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藏文化、藏风俗在漠视中被中和、被勾兑。

    林芝的首府八一镇,被文人、被游人作为西藏进步、现代化的例证广为传诵,瓷砖、汉瓦、不锈钢的楼梯扶手、铝合金卷闸门,活脱脱就是内地的现代化城镇。这是广东援建的城镇,每栋建筑都有“某某市援建”的标志,这很让人联想到出版物的屁股上“版权所有”的标签。在文化的层面上,这种汉化对西藏是建设还是破坏,点不点破,答案都是明显的。所以,《天珠》中死活不愿当组织部长的文扎、不愿做校长的扎西,为什么放弃稳定的俸禄,自愿筹资成立坏境保护的非政府组织,就不难理解了。

    天珠,是象征富贵吉祥的矿物,作者以“天珠”冠以书名,既是对书中人物质朴、豪爽性格的肯定,也是对藏民族、藏文化的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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