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这句话是7年前我对一个大学同学说的,他也是惟一一个知道我特殊身份的同学。我们一起度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同班,同桌,同寝,毕业后到了同一个单位,住集体宿舍时还是同一个寝室。他不是同志,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暧昧的关系,只是,在1999年,因为一次偶然,我选择了向他“出柜”。当我和他说起自己喜欢男人时,他惊讶的眼神至今历历在目,而我从容的一声反问,又让他若有所思,是的,我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此前,他对同志的印象,是我们那栋集体宿舍一楼被传得沸沸扬扬招摇过市的几个“同性恋”。“你看我和他们一样吗?这个圈子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我如此解释,同学将信将疑,但因为我就是他身边客观的存在,所以除了对我的担忧,还是更改了他对同志的部分偏见。
7年以后,和一位身在美国的女孩聊天,我们已经相识多年,她也留学美国数载,她的美国式思维以及对义务工作的“偏执”都曾让我惊讶不已。和她谈起了各自的处境,她抱怨那个外国男友无法与自己在事业上产生“共鸣”,说到自己面临着国内父母的婚姻压力,那一瞬间,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就和他说起了自己,而这一次已经不用再含蓄地费劲周折来表达自己的性向。“你看过断臂山吗?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当我回到家和老婆说起自己与这位朋友的交谈方式,我们都说,真的要感谢断臂山,让我们这么容易就说清楚了自己。只是,朋友的第一反映还是非常惊讶,当我表达疑问时,她说,毕竟这个人口比例很低,一般人很少往那方面想啊。想想也是,虽然社会越来越开放和宽容,但谁会时刻在想着身边的朋友是不是同志呢?或许,也根本没那个必要吧。
我们真的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除了要面对更多的压力和考验之外。我的那位同学,一直劝我改正过来,当我告诉他这是无法更改的时,他还是不甘心,经常会在电话里问我“到底咋想的”。而我对美国的那位朋友说,或许这是老天对我们的恩赐或惩罚吧,说惩罚,是同志的身份使我们这类人必然面对无尽的痛楚,尤其是身处这样一个传统的国度,矛盾着挣扎着就注定是我们的常态;说恩赐,是因为让我们得以过得与众不同,体会他们所体会不到的人生感受,与大多数人不同,虽然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大多数人的快乐,但还可以在有限的空间偷享属于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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