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D同学,以及湮没的《大意如此》。】
事实上,在我第一次去宁国寺以前,没有真正意识到这里的存在。就像在2006年以前,并没有一条公路可以通往这个地方。而当我在状元街武庙广场外,坐上终点到宁国寺的客车时,我发现这一条公交线的起点和终点,恰好是一个人的两端,身体到灵魂,医院到寺院。关于这条线路的设计,在回来的路上,与朋友谈了好久,貌似颇有玄机,并在那时候许诺说一定会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以报今日同游之乐趣。
船城多坡地,因为靠近沱江,冲击平原长年沉积,形成了这样的地势。江畔东侧,就是重龙山,而宁国寺处于重龙山一脉的众多小丘陵之间;在东汉末建安年间有了第一处遗址,直到近些年,这附近才有了一条“官道”,寻常百姓也能够找到,烧香问佛自有去处。
需要一条官道才能够找到寺庙,像我这样的寻常愚钝之人,实在是不够资格谈佛论法。枉自随身携带的《坛经》,每每读至《行由品第一》便自知足矣,落得经书前半陈旧不堪,而后半部始终未尝到开卷有益的妙言。
关于身是菩提树,还是菩提本无树,五祖弘忍给出了答案;将自达摩始祖心口相传的木棉袈裟衣钵传给了后者,使得方兴未艾的唐代禅宗派别之争,随着慧能的南下而流传到岭南一带。公元696年,则天武皇帝下旨,召法事供奉法宝,六祖慧能也只得交出了法衣。自此木棉袈裟已经失去了衣钵心口相传的实际程序,也就决定了他之后再也无人擅称禅宗之祖的结局。即使后来智诜和尚得到了木棉袈裟,但却是政治号令的原因,且并没有得到慧能的心法印授。木棉袈裟,佛法真传衣钵的象征,也孤零零地,失去了它原来的意义。但是在它神形都失传之前,它的入蜀,却是无疑促进了禅宗净众派在西蜀的兴盛。这也是为什么,智诜和尚修行住持的资中德纯寺有“西蜀禅源“之称的最初原因。
智诜和尚修行的德纯寺,正是今日宁国寺的所在,宁国寺的称呼则始于宋代。原建筑已经在几十年前的浩劫中被破坏殆尽,如今屹立于沱江之畔山林之间的,是后人的依托重建。不过这并不妨碍游人与问道者的寻访。当我下车瞥见寺门的第一眼,我坚信这儿的风水与地气千年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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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是一个幽静的所在!然而这是一个封闭的地点,车辆驶至此处,只有原路返回。山林之气三面环绕,自然环境的灵气集中在寺院中,更是突显了寺庙选址的得意。进得寺内,大雄宝殿威严在前,穿过回廊,步行上“光中极尊”的阶梯,便来到菩提道场。菩提道场是当年武则天御笔亲赐于德纯寺的。这在唐代,是整座寺庙甚至整个禅宗净众派的荣耀。菩提道场的意境也丝毫没有辜负“菩提”二字。与陕西法门寺重建之后富丽堂皇的菩提道场相比,这儿几乎是还原到了所有现代人想象中静谧禅院的模样。一片空地,偶栽闲树,两侧僧房默默对列,回廊碑刻无相禅师五相转偈,碑文从七律,当是禅师传道的经文,在唐代中兴时刻,日日念于和尚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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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场主殿的飞檐翘角,也是典型的禅院标志。不久前从布拉格回来,遇见一个捷克小伙,谈论起各国宗教建筑风格,他兴奋地向我证实中国寺庙的样子;那一刻我按照心中再熟悉不过的寺庙对他说着,而心中的蓝图不必是我初遇佛缘的陕西法门寺,也不必是我追愿而去的杭州灵隐寺,我当时心中所想,就是这故乡宁国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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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寺院的最深处,是藏经楼。左侧牌匾醒目的四个金字:木棉袈裟,正是告知来访者这儿曾经的辉煌和荣耀。在领略禅院静谧之后,与朋友在院内走动,偶尔的抬头,还见着了清德大和尚在阁楼上读书的身影。这位师傅便是寺内住持,也在凡人的佛教协会里担任省级要职。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肉眼所见,皆是凡胎,真正的佛祖,自在心中端坐,也不必强求现世踪影,难得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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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一游,当是这一年里第一次的寻佛问道,同游的朋友亦是见佛拜佛的主,他家里八十岁的奶奶,是他皈依的接引人。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谈起对世俗生活乐趣的须臾不可离,可是回看身后渐远的禅林,却也掸去了心头的尘灰。
2012-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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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题:
1.唐代是中日文化交流最繁盛的时代,直到今天京都和奈良非常完好的保存了许多在中国境内业已失传的唐文化原型,现在由于日本国强势的经济实力,带动文化植入,许多西方国家的平民老百姓对于东方文化仍然是有日无中,此情此景,作为一个中国人,我情何以堪,你们说,我该肿么办?
2.我认为先到过灵隐寺,再去峨眉山是有点不礼貌的,但是我总归还是要去的。我是一个人去还愿呢,还是跟老妈一起去呢?毕竟老爸已经去过多次,我与老妈就不强求他了……有什么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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