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头,凉爽的风带着水的气息迎面扑来,穿透衣服,穿透身体,一直吹拂到心里,让充斥心灵的浮躁和不安立刻烟消云散。午后的阳光耀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让气氛显得这样亲切,心情如此灿烂。外国的朋友和自己的同伴都在开心地笑着,同时惊叹这大自然的奇景,一望无际水天一色的莱茵河。手里数码相机不时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但这些丝毫不影响整个游览过程的和谐程度,一切都仍是那么井然有序。
在岸边,我从地上拣起一块鹅卵石,试着朝水面扔去,可惜它是那么不争气,只打了两个水漂就沉默地消失在了水里。
“呵呵,不行吧,看我的!”
几乎是和那个声音一起,平静的水面上几个水花整齐连续地荡起,在日光的映衬下,如橙色水晶一样透明好看。转眼间,水面又恢复了平静,像一面镜子,我看清楚了后面站的人,原来是橙子。“你真厉害。”我转过来,微笑地看着他。“帮我在河边照张相吧!” “没问题。”把相机递给他后,我试着摆出一个标准的淑女造型。照好后,橙子嘿嘿地笑着,“你这个假文静真的比较别扭哦!来,我们俩合照一张吧!”这时,秋也过来,“加我一个!”可是,那谁照啊?我看到危在不远处,就把他喊了过来。闪光灯闪过后,看着相机里刚才合影的预览图,我才发现,橙子和秋在一起站着,而我在一边,像是被不小心拍进去的。恩?的确是,我怎么当电灯泡了,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真笨”!
还是和危一起走吧,我快步走向前去找他。在离橙子和秋不远的前方,听到身后银铃般的笑声,心里泛起一丝甜甜的酸,有点像橙子咬下去的感觉。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身体里“不许胡思乱想。”危好象看穿了我在想什么,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小米,是不是有点喜欢他?”“没有啊,怎么会。”我有点激动地答道,真失态。“咱们去和瑞士的朋友照相吧!”我故意扯开了话题,带着他急匆匆地冲向热闹的人群里。
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大家玩了一整天,还没有好好吃一顿饭,自然个个都饿得饥肠辘辘。不过起码的斯文还是要有的,毕竟是代表中国来的,不能丢国家的脸。晚饭很丰盛,可是我并没有什么食欲,我还是和危在一张桌上,面对面地坐着,视线却一停留在不远处的橙子和秋。橙子深邃的眼眸,棱角分明的侧脸;秋清爽的声音,优雅的姿态。他们多像恋人啊,怎么这样想心里会难过。危用手在我面前晃着,“喂,看什么呢?”我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呵呵。”低下头安静地喝着饮料,正巧是橙汁,现榨的果汁,很酸。还好没有拿太多食物,很快就吃完了。我对危说先回房间休息了,然后就离开了餐厅,留下一脸疑惑的他。
回到房间,懒懒地趴在软软的床上,可能是时差的原因,没有一点睡意。手机响了,是爸爸的短信。“米儿,干什么呢?玩的开心么?在那还习惯么?:)”最后还有一个可爱的笑脸,看得我心里暖暖地,我在想,爸爸妈妈一定从小就很宠我吧,可惜我却想不起来了。我回了一条很长的短信,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以前的我应该经常打字吧,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速度。发完了这条短信,又给苗发了一条“晚安”,带点酸酸的心情慢慢回到了平淡,想起第二天还要去登山,还是早点睡吧,我抱着枕头,迷迷糊糊进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好象是我刚刚睡得正香的时候,听到隔壁已经开始起床了。我勉强睁开双眼,原来已经天光大亮了。不能迟到,只好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簌完毕。打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是面包和咖啡的香气,是欧洲特有的味道。这一刻让人觉得生活是这般的美好,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吃饱喝足,准备出发。今天的计划是登山,是一个叫Glaus的地方。比较偏远的地方,坐车一个多小时才到。这座山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夸张,在瑞士导游询问是否有人要退出这次行动的时候,每个人都很胸有成竹,所以,全员出动。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轻松地说着笑着;渐渐地,有几个女孩子觉得很累,但是已经不能后退了;在爬到一半后,我有点体力不支,觉得喘不上气,快要窒息,双脚几乎要麻木了。但是我不能影响大家的进程,只好一直勉强坚持着。山上的绿色逐渐被苍白的雪代替,应该快到山顶了吧。我不断地给自己暗示,不累不累。不一会儿,已经跟不上危和其他同伴了,后面只剩下我,还有橙子和秋相跟着。终于,能看到山顶了,我在心底欢呼雀跃,就像在黑暗中看到期盼已久的光明一样兴奋。
就在即将完成最后的一步努力时,我突然感到脚下一滑,一刹那失去了所有的平衡感。狼狈地从山上翻滚下去,如果不是一块大石头将我挡住,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躺在那里,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就这么绝望地看着头顶蓝蓝的天空。听到有人走近了我身边,一只温暖的手伸向我,将我扶了起来,紧张地问到,:“小米,你没事吧,站起来看看有没有摔伤?”我这才看清,原来是橙子。我有点想哭,不是因为身上的疼痛,弄成这样的狼狈,觉得自己好没用。我试着站起来,可是左脚好疼,它一定是断了。我倔强地坚持自己走,看着我一瘸一拐的样子,橙子说,“我背你吧?”“不用,我能走!”现在每个人一定都累坏了,他怎么还能背动我?我不愿连累别人。“那我扶着你总可以吧?”我看到前面大家都在焦急地等我,就牵起他的手努力地向上攀登,左脚的疼痛让额头和手心都沁出滴滴冷汗。我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橙子没有询问我的意见,将我背起来,很快赶上了同伴。
在山顶休息的时候,危和其他同伴都来问我有没有摔伤,惟独橙子在一边站着,我将他叫过来,小声地对他说,“刚才,真的谢谢你。”“没什么,应该的,呵呵。”我抬起头看着他,察觉他的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就在同一瞬间,我也看到秋在看我时掠过一丝幽怨的眼光。我觉得怪怪的,对橙子说,“等等下山的时候我和危一起走就行了,你还是去陪秋吧,她也满累的。”“哦。好的”橙子低下头,走开了。秋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那样做。忽然觉得身体里什么在隐隐地疼,不知道是左脚的伤在发作,还是心在痛。
下山的时候,脚已经没有那么疼,大概只是崴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差不多能正常走路了,尽管姿势可能难看点。和危一路上都在聊天,天南地北,无所不谈,我们的性格是如此相近,等到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对他比较熟悉了,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像弟弟的感觉。橙子和秋一直在我们的后面,我始终没有回头看,怕管不住自己的心,去胡思乱想。
那温柔的痛我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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