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哲喜欢把量子力学和意识扯在一起,这属于(至少在他们看来)未知加未知的情形,不太能够直接反驳,这就是给了文史哲编故事的可能性,但编出来的故事不太可能碰巧为真。
话说,人体中最小的神经元是微米级的(10^(-6)m),而量子力学所考察的对象是纳米级的(10^(-9)m),大约差了一千倍!一个神经元就相当于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基本像素,需要一群神经元(像素)才能够产生意识(图像),意识和量子力学的距离只会更大,因此不太可能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文史哲把量子力学与意识相关联,大致是这样的思路:量子力学中的波函数有不同的可能的态,只有我们看的时候可能表现出其中的某个态,似乎就是象(相)由心生,世界是被我们的意识所决定的。实际上,这样的情况不需要量子力学,现象学中就有类似的模型:当我们观察一个立方体的时候,不同的角度可以看到不同的侧面,但这并不意味着立方体就是被我们的意识决定的啊!所谓的“象”,并不等于是外部实在,也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而已。
更有甚者,当我们观察立方体的时候,还可以先用照相机拍下来,然后直接观察拍出来的照片。事实上,量子力学中对波函数的观测也是类似的,只不过是把照相机换成更加复杂的实验仪器,但本质上还是由物理规律所决定的。只有文史哲不了解情况,非要跳过实验仪器直接用眼睛来看,然后就把意识搅合进去了。他们也许会说,仪器的图像还是要用眼睛来的啊?是的,但此时对于波函数的观测已经由仪器完成了,后面并不包括量子力学的效应了,只是传统哲学中怎么看世界的问题。
实际上,数学中有个叫做流形(manifold)的概念,指局部同胚于欧式空间的几何图形,基本上体现了这里的思想。从简单看复杂,从低维看高维,如果不压缩信息的话,就只能得到一个个片段,而当我们需要处理问题的时候,自然会选择最适合的片段。至于整体对象,则可以视为这些片段的总和,假若没有更好的外部解释,就需要由这些片段拼凑出来。
总而言之,现象学中立体图形的侧显,量子力学中波函数的坍缩和数学中的流形概念,基本思想都是类似的:看高级的对象得到不同的片段,这样似乎就有了选择的余地,但这并不意味着对象被意识所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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