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桃花

——我的情感自白

前言

   不知道是从哪年哪月始，我屡来屡去的开始了另一种生活，因为“京居”，我便多了些行色，那种匆忙和疲惫，常常让我气急败坏，有时琢磨着怨恨自己，就像患了牛皮癣，那班班驳驳的情绪一旦连成片，便愈挠愈痒越发糟糕，也曾借酒浇愁，酒醒何处，剩下的就是一次复一次的懊恼和觊觎，可依旧免不了又端起酒杯，这情象极像偷情，搞过一次破鞋，便惦记上了人家的鞋帮子。

   说实在的，三十岁前，我一直固执地以为自己是个特了不起的猎人，脚不粘地地追逐着那只“兔子”，在我看来那是命赋男人的骄傲。

   但现在我终于发现，我就是那只仓皇逃脱的狼狈的兔子，我被另一种比猎枪更可怕的东西无处不在地追逐着，而我所谓的京居，不过就是用来藏身的兔窝而已。

  窝是酒店的床，躺下就睡，我躺过，别人也躺过，男人躺过，女人也躺过，兴许不男不女或者一男一女也躺过，当然一男数女抑或数男一女躺没躺过我无从知道，但我想象一定躺过，我敢肯定躺过！因为躺过，那我睡下的这张床板，待我翻身的时候，嘎吱嘎吱，便恍惚多了些鲜活的情节，小金鱼一般摆着尾巴，在无数个橘黄色的夜晚里游动、游动……那我是彻底地失眠了。

   我属龙，我住的地方该叫“龙穴”吧，不管窝还是穴，反正我的京居无家，但我常住的酒店叫安怡之家，每每常来常往，自然和“家”熟稔不过，三个服务员，我甚至知道有哪个胖子和比她更胖的胖子偷情，更胖的胖子是老板，两个胖子叠加在一块“体会”的时候，整个一座六层楼都激动得抖擞，还用得着我四下打听？可我从不曾和哪一个服务员认真说过一句话。

  开始我是和她们说过的，我轻轻敲着服务台，说，你得给我打折？

  胖子努力挣开眉下肉缝，轻蔑地说，为嘛？

  我可经不起挑逗，不，是挑衅，语气里加了点情绪，就像在切开的西红柿里加了把白糖，轻佻地告诉她，那个，你和经理，那个……

  胖子若无其事，说，什么那个这个的，你还是个文化人，咋语焉不详？

  日！我随口吐给她一个字，自然得就像吐出一粒樱桃核。

  她一楞，我赶紧嘿嘿。心里想，她还会“语焉不详”，到底是首都人呢，又禁不住出声感慨：首都人呢。

  因为我是“文化人”，我从来都是把首都的都，读成都是的“都”。

 其实她知道我是文化人不奇怪，“之家”是我们报社的定点酒店，我又戴着眼镜，虽然说话粗俗，我不说话的时候怎么着也像个“文化人”吧，北京戴眼镜的不光我自己，可他们没住报社定点的“之家”不是？要是都戴着眼镜，都住“之家”，胖子肯定都以为是文化人。

  胖子不给我打折，其实我也不懊恼，但我有办法治弄她，我进了房间，就给胖子打电话，我说，不得了了，你马上来我房间一趟。

  胖子气咻咻地问，说嘛呢，什么不得了了，你说清楚点！

  我故意装着很惊恐，惊恐得得变了声调，咿啊，咿啊， 啪一声挂了电话，然后故意敞了房门，你知道我住的是六楼，胖子爬上来一趟，不累死她个三孙子，不，是三孙女才怪。

  胖子连门也不敲，迈着大象一般沉重的步伐进门，我直挺挺躺床上，胖子尖了声问，你，别，吓我……

  我听出了她的哭腔，然后坐起来，直着眼问她：我这是在哪里？

 你在棺材里！

 日！我又吐给她一粒樱桃核。

 胖子急了，怒叱我，你装神弄鬼什么意思？

 我说，你可对你说的话负责。我本是神，何需装？

 你是鬼，大头鬼！

 我说，你这更是明显污蔑，我的头大吗，你瞧，你瞧。

 懒得理你，文化人没好……

 我接她的话说：……货！

 她转身要走，我叫住她，你可不能走。

 毕竟是女孩子，人家警觉起来，以为我想咋似得，马上躲出房门，手傍着门把手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只说了一句话：放完了！

 她回敬我一个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