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像大海里的水
文/陈立红

　　大连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在大海纯蓝的背景上，渤海和黄海雪白的浪花，簇拥着辽东半岛一颗璀璨的明珠。环境的美，人们的笑，让她闪耀着市场经济时代十分稀有的人文的光彩。也许很多年之后，她会成为一种传奇。其实现在，她已是传奇。

　　大连外院的散文诗人徐豪发来电子邮件，要我撰一篇短文，“与青年学生谈谈文学的价值、文学与人生”。看到信，我突然语塞了。虽然我常常在网上与网友们讨论这些问题，但要在几百字里面讲清确实有些困难。就像我面对复杂、荒诞而又无处不在的现实，常常会感到无言以对。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比喻：文学像大海里的水。是的，这个比喻可以回答这个高深莫测又无限可解的问题。地球表面70%的面积被海水覆盖。这么多海水有什么用处？特别是对那些远离海洋住在城市和山村中的人来说，有什么实际用处？从表面看，好像没什么用处和价值。就像文学对于普通人一样。

　　但是，学过地理的人都知道，海水是陆地上淡水的来源和气候的调节器，海洋每年蒸发的淡水有450万立方公里，其中90%通过降雨返回海洋，10%变为雨雪落在大地上，然后顺着河流又返回海洋。在这个周而复始的巨大循环中，遥远的海水就跟每一个人发生了息息相关的联系。

　　文学的价值也是这样。她像文化元典的基因一样，总是在人们并不察觉的时候，已经发挥着作用和影响。在民族和国家的视野里，优秀的文学作品是记录社会变迁、表现民族情感的生动载体，是继承文化传统、弘扬民族精神的典型意象，是求索终极价值、塑造民族灵魂的精神资源。

　　在个人和人生的目光中，文学是大海里的水，浩瀚，博大，深邃，苍茫，好像大而无当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但在巨大的自然与社会循环中，却以天气、云雾、雨雪、淡水的方式，发挥着潜在的甚至是决定性的影响：撰写毕业论文的角度与深度，简历和求职信的重点与文采，起草文案和计划书的条理与结构……当你拿起笔或面对电脑要敲下字句的时候，文学这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精灵，已经在你的笔尖和指尖婉转起舞了。如果训练有素，则会“下笔如有神”，否则，必然是“枯坐到天明”。从个人的实用的角度，这就是意义和价值。

　　其实，文学对个人和人生的最大意义不在于实用，而在于精神和品位的提升。她直接作用于人的心灵，使感情崇高，心灵美好，精神高尚，对于社会和生活的认识更为透彻、豁达，能在成功时看到艰辛，在挫折时看到希望。文学以审美的方式表达人生。审美带给人的心灵震撼和美的享受，是永远也不会过时的。这是经典文学作品能够穿越百年千年时空，直到今天还能打动我们的原因。

　　好像是一种呼应，写到此处，我好像听到了大海遥远深邃的涛声，品到了亿万朵浪花盛开的咸咸的气息。是的，文学像大海里的水，大海亿万斯年的浪涌清冽着一代代人类的呼吸，你我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