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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文化 |
分类: 史海钩沉 |
上周我在博客上转发了在美国的华裔学者陈士翰先生关于胡适当年赴美留学姓名从Suh Hu改为Hu Shih的史料,引起了一些读者的兴趣。陈先生昨天又发来一篇文章,回忆50多年前他聆听胡适在台湾师大演讲的情形。陈先生手头还珍藏了当天拍摄的胡适、梁实秋先生在一起的照片,他正在征求两先生的家人意见是否可以公之于众。如果获得应允,我们会有幸在这个博客上一睹两位近代文化大师的风采。今天刚好是胡适先生逝世48周年,就转载陈士翰先生的文章作为纪念:
五十多年以前 (1958年5月) 的一天,胡适应师大文学院院长梁实秋的邀请,在师大的大礼堂作一次公开演讲。我有幸忝为听众之一,真是难得。记得当时整个礼堂都挤得满满的,连窗外和走廊都是人群。演讲的题目是有関当年的国际情势,详细的内容实在无法记得清楚,也没法查到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胡先生真不愧是一位演说大家,从头到末,说得头头是道,风度逸然! 他在演说中谈到美国在二次大战之后(1945) 急速栽军、复员,以致最后在太平洋地区只剩下二师的军力 (1950 年6月韩战初起的时候). 他以vigorously这个词来形容美军复员的积极性。我当时英语太差,不太明白这英语词的意。事后回寝室,赶快拿出梁先生的英汉辞典查一下,所以对这件事才能记忆至今。
演讲之后,他们 (胡、梁等人) 回师大第一大楼稍事休息,我们同学塞在礼堂和大楼之间的夹道,鼓掌,以观赏先生的风彩。胡先生真是一代大师,很自然地微笑向大家点头,挥手示意。这件事也使我记忆如新。
不久,他们又在二楼的大会议室和老师们作一场座谈会,
同学们是不能参加的。我因慕先生的名,在座谈会的起初几分钟,由门逢中”偷看偷听”了一下。只见大会议室也是挤得满满的,在前面主席桌上,先由梁先生作主人,介绍一下胡先生。梁先生那天着一套浅色的西装,右手拿着一把折扇,一派儒者的风度,说起话来又风趣,又得体,使得胡先生十分高兴,满脸笑容。左旁边座上是教育院院长田培霖先生。田先生正如平常,含着一个大烟斗,不时吐出一圈一圈的白雾。
不久,胡先生开始座谈了。他在开讲不久,突然面孔变严肃,伤感地对着大家以他那特殊的沪音 说: “---
大陆丢了,我们都有责任的------”。这句话使得在座上大家面面相窥,有不少的人低下头去,似乎有惭愧的表情。现在想来,
这真是一记洪钟, 十分振耳。过了几十年,这句话仍在我心中迴旋不去。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亲自听到胡先生的演讲。他在1962年2月,就病逝于台湾南港中央研究院院长任内。
胡适一岁多时曾随父母到台湾住过两年 (1893.2—1895.2);他一生最后的四年 (1958—1962) 也在台湾度过的。 有人问起,胡先生就说 “我也是半个台湾人”,这不是戏言! 现在他的墓园在台湾南港, 中央研究院内。他可以不愧是一位永远 “正港” 的台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