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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与弓元公司有业务关系的另一家日本公司里,也雇了一个西方人。这是一个荷兰小伙,名叫比特·克拉默。虽然是个西方人,不知怎么混得还不错,在公司里的地位与森吹雪在弓元公司的地位差不多。一米九零的大个子,阿梅利一见到他就觉得克拉默和森吹雪是天作之合。阿梅利注意到,每次克拉默进到办公室来,森吹雪都表现得有点异常的紧张,手足无措,语无伦次,连声音都有点失真。
也难怪,这是一个荷兰俊男。他的血统接近日尔曼人,所以肤色不是那么惨白,更容易让东方人接受。有一天,克拉默对阿梅利说:
“你能和森小姐一起工作可真是福气。她是多么温柔可亲啊!”
阿梅利当然听得出克拉默的意思,所以见了森小姐马上就告诉她这个“温柔可亲”的评价,并且添油加醋地解释:“这就是说他爱上您了。”
森吹雪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真的?”
“百分之百。”
森吹雪困惑的表情仅持续了几秒钟,然后就镇定下来。她心里想:“阿梅利是白人,当然了解西方人的习俗。不过,即使她说的是实情,我也决不能让她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于是,森小姐冷冷地说:
“他太年轻。”
阿梅利当然知道森吹雪说的不是实话。以她对日本文化的了解,知道日本人认为男方小一点其实正是最佳婚姻。妻子的年龄大正好当个大姐的角色,照料小男人名正言顺。
几天以后,克拉默又来弓元公司办事。人还没到,森小姐又开始神经兮兮,坐立不安。阿梅利在一旁看得暗暗发笑。
也不知怎么的,这一天格外的热。克拉默一进来就大大咧咧地脱下西服外套,衬衫袖子腋窝处明显地显露出汗迹,空气中也顿时充满了异常的气味。狐臭!
旁观者清。阿梅利分明看见森吹雪的脸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她假装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像平时一样和克拉默打招呼。她此刻最大的希望就是办公室的同事们不要发现克拉默的“缺陷”。晚了!办公室里的人一定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阿梅利分明看见所有的同事们个个都作出一付无所谓的神态。她知道,日本人越是装糊涂,那就是他们一切都明白了。
最大的悲剧是这位荷兰俊男:他居然傻乎乎地看不出由于他给对面这位“温柔可亲”的日本美女所带来的巨大心理冲击。到克拉默离开的时候,森小姐已经几乎处于失血状态。雪上加霜,齐滕先生透了一口气说:
“再多一分钟我也受不了啦!”
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跟着议论起来:
“这些白人知道不知道他们身上有死尸味道?”
“要是谁有办法让这些人认识到他们身上有狐臭,我们日本的高效除臭剂在西方就可以打开市场喽!”
“不过,我们虽然可以冲淡他们散发出的味道,但是却改变不了他们发臭的本质。这是他们人种所决定的。”
“没错。在他们国家,连漂亮女人都有狐臭。”
办公室里洋溢着一片兴奋的情绪。阿梅利听得也有趣,特别是听到关于“漂亮白女人”的议论居然使她感到几分骄傲:他们敢我的面说这样的话,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已经不算西方女人了吧!不过,清醒的阿梅利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更合理的解释:因为我实在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对于森小姐而言,一切希望都破灭了。如果同事们没有发现,她自己本来是可以忍受克拉默的这个生理缺陷。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再与克拉默交往,那不仅是有失身份,而且是丢脸的大事。森吹雪暗自庆幸:除了阿梅利也许知道一点内情,其他人谁也不曾觉察到她曾经钟情于这个荷兰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