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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瓜子、龙舌兰与其他

(2007-10-26 21:4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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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公社

读书

生活流水

 

    我最好的女友是个疯疯癫癫的四川小女人,我怀疑她的PG是尖的,因为她永远无法安静、永远无法坐下来。她的母校就是我目前工作的大学。听说她曾经是我们这个大学名噪一时的长跑运动员。她当年的同窗跟我说,她跑起来就像一匹小马。

 

    她是个女人,但是我觉得同窗的这个“小马”的形容却十分地贴切。

 

这个擅长跑步的小女人当然是一个马大哈。有一年单位组织春游,她把才三岁的女儿带了去。因为只顾着自己玩儿,女儿不慎掉进了旅游地的厕所差点丢了小命。而如今,只要女儿哪天考试差点儿,她就嘀咕说:唉,都怪在厕所淹坏了脑子。。。。。。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女人,却酷爱伺弄花草。也许是成都人的禀性使然吧,她家的阳台上摆满了花卉。有的肥厚高大,有的玲珑秀雅;但是,没有哪一种是不开花的。不像我养的花草,都只长叶子不开花。可是在别人眼里,我应该是比她更能伺弄花草的。人,往往容易犯思维定势的错误。

 

几年前,这个跑步的小女人被民主选举当了她那所大学的一个副院长。有人等着看她的笑话。他们说,这样一个马马虎虎又不精通学问的女人做领导,有她哭的时候。

 

可是,几年过去了。每周,院里都要集中学习政治和处理行政杂务,院领导轮番上台。领导在上面声嘶力竭,小老百姓在下面各得其所。但是,只要小女人一上台,台下就寂静无声。

 

大学流行合并,她那个大学也不能免俗地跟另外两所大学合而为一。新的大学有两三个校区,分布在城市不同的角落。小女子分管行政。于是在一天之内,人们能看见她一会儿在这个校区,一会儿就去了另一个校区;舟车劳顿,她却永远神采奕奕,永远是身板笔直,笔直到后脑勺与脊背挺拔成一条直线,而脑袋却习惯性地高高扬起。学生说,看见这个女院长总会想起大观园里的王熙凤。

 

“王熙凤”从武汉来上海出差。临返汉之际,硬塞给我几大包吊瓜子。

 

到底是人以类聚。小女人强迫我接受她的各种礼物,倒是跟我如出一辙。她酷爱吊瓜子,所以她不能忍受我对吊瓜子一无所知。

 

无奈,对照着吊瓜子的标签,我上网摆渡了一番。原来吊瓜子就是学名栝楼子的籽,颗粒小,皮薄。栝楼子营养丰富,炒熟之后味道香浓,回味悠长。但因为皮薄易碎,吃起来甚为艰难。也许是出于对食欲成就的追求,人们吃吊瓜子往往欲罢不能,越是难吃越上瘾。

 

于是,今天的整个下午,我就一手吊瓜子,一手汪曾琪。我以为,嗑瓜子的时候必须要读点儿闲书才够闲、够美。而对于磕瓜子这种技术活儿,我一向不够老道。小的时候,如果母亲嗑好了瓜子给我吃我就吃,母亲不帮我嗑的话,我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但是,今天这个下午,我是下了决心要亲自吃瓜子的,而且是吃这个又好吃又难吃的吊瓜子。果然,今天我吃得口水漫漫嘴唇肿胀。

 

其实,汪曾祺的文字我从小就涉猎过。有师长力荐我读他的《受戒》《异秉》等,但我读不下去。少年轻狂。我觉得汪的小说人物都是靠语言树立起来的,而我喜欢的却是那种靠行为、动作和诸多细节活起来的形象。因此,囫囵了一鳞半爪之后,我就坚拒不读汪曾祺了。

 

可是这几天,因为吊瓜子的原因我不得不再次读到手边汪曾祺的散文《随遇而安》。《随遇而安》写的是汪曾祺被打成右派之后下放劳动的事情。依然是汪一贯的流畅直白的语言,平淡质朴,不事雕琢。下放劳动的日子里,他奉命画出了一套马铃薯图谱。他认为在马铃薯研究站画图谱,是“神仙过的日子”。画完一个整薯,还要切开来画一个剖面。他在文中写道:

 

画完了,薯块就再无用处,我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烤烤,吃掉。我敢说,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全国盖无二人。

 

看这段文的时候,我是在吃吊瓜子。这段文字使我吃得更加心安理得。我感觉汪与我一样,是在平淡生活里对吃怀有激情的人,因而产生强烈共鸣。而在《四方食事》里,汪这么写: 

 

北方人爱吃生葱生蒜。山东人特爱吃葱,吃煎饼、锅盔,没有葱是不行的。有一个笑话:婆媳吵嘴,儿媳妇跳了井。儿子回来,婆婆说:“可了不得啦,你媳妇跳井啦!”儿子说:“不咋!”,拿了一根葱在井口逛了一下,媳妇就上来了。。。。

 

读过之后不由会心而笑,掩卷之余有如余音绕梁。同样是读,今天的感觉与少女时代竟迥然不同。

 

家门口有两米多高的亚热带花卉。秋阳之下,白花花灿烂一片。我以为那就是铁树开花了,遂奔走相告。有人纠正我说那个花不是铁树,而是剑兰或者龙舌兰。上网一百度,原来那花既不是剑兰也不是铁树,而是剑麻。不免有点遗憾,怎么就不是龙舌兰呢?

我喜欢的文人许地山曾有一文《生》,写到过龙舌兰。他说:

 

我的生活好像一棵龙舌兰,一叶一叶慢慢长起来。某一片叶在一个时期曾被那美丽的昆虫做过巢穴;某一片叶子曾被小鸟们在上头歌唱过。现在那些叶子都落掉了!只有斑楞的痕迹留在杆上,人也忘了某叶某叶曾经显过的样子;那些叶子曾经历过的事迹唯有龙舌兰自己可以记忆得来,可是它不能说给别人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的那个长跑女友就是龙舌兰。

于是,在今天的这个下午,龙舌兰,吊瓜子和汪曾祺就这么神奇地联系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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