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惆怅

(2006-07-01 13:00:08)
分类: 不纯真年代

 

夜里11点已经有浓浓的睡意,但心里总仿佛有事儿而无法安心上床;可究竟是什么事儿呢?想也想不出。

 

小区安静得像个大森林,打开一扇窗往外望去,只见蒙蒙胧胧的灯火悄悄在树影里张望着,汽车的尾灯在夏夜的草虫唧唧里闪闪烁烁着成行结队;住在这儿的人们如我,应该是幸运的吧?可有谁能知道,如同在这个宁静的夏日的夜里,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心里暗流涌动,幸福不是必然的!

 

离开书房来到阳台,悬挂在衣架上的衣物被风一吹散发出一股股清香;阳台对面是三层高的连体别墅,对面人家的楼顶露台上高高低低花木扶疏;而我身边这株白玉兰树却突然死了,几百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骤然痿顿在逐渐失了水气的树枝上;冬天里都枝繁叶茂的巴西木也莫名只剩下稀稀拉拉不多的几片树叶,在光秃秃的树干上无言地诠释着命垂一线的忧伤;这些花和树的叶子上都生出一种粘粘的胶质,渐渐地这些胶质便吸尽了叶子的水分,树木们纷纷耷拉下头颅渐渐失却了葱茏与生机。。。难道这些花们、树们也跟人一样会害病么?

 

宝宝在睡梦里好像叫了一声“妈妈”,这个年龄的孩子也许心里只装着妈妈,这个敏感的孩子大概在香甜的梦里都能感知我还没有睡;夜已深,还有什么人会在灯下陪你数伤痕?口袋里的电话整夜都哑巴一般没有声息,索性关了它上床睡吧睡吧。。。

 

大姐要我帮她换个宽大一些的房子,于是我走了一个楼盘又一个楼盘;光线幽暗,一幢幢楼房像一幅幅黑白版画,斑斑驳驳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格调;患了肾病的大姐还是那么高挑清瘦,医生已经宣布现代医学对她的病无回天无力;好想知道她究竟哪儿疼,于是我流着泪拼命想凑近一点儿,却总也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走啊走啊!走得膝盖酸痛,好累啊!正在这时,一束明亮的灯光对着我扫射过来,刺得我眼睛生痛。。。挣扎着睁开眼睛——原来,天光大亮透着敞开的窗帘照到了床上;刚刚见到已经病逝了的姐姐不过是一个梦,只有残留的泪真切地挂在我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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