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诗谈·自序
文 /
王飞
二0一0年的一月初,“左岸诗歌”的版主大喜先生打来电话,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他叫我写写左岸里的诗歌。虽然我写了几篇近似于诗歌评论的小文,但那仅仅是“近似于”而已。在我看来那只是一厢情愿式的解读,更像是一篇篇读后感(读后的感觉与感受)。一时没敢答应。
还是翻出《废名集》第四卷,读着他老人家的《谈新诗》、约翰·阿尔伯特·梅西(美)著的《文学史纲》、非马先生主编的《台湾现代诗四十家》、李丽中编著的《朦胧诗·新生代诗百首点评》、博尔赫斯的《同一个,另一个》、《布宜诺斯艾利斯激情》……有现趸现卖,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的感觉,很是仓促。
写作,在中国被人为地把“灵”与“肉”活生生地剥离开了。使许多作者痛苦不堪。
诗歌,以食指先生近乎殉道式的悲壮才开拓出了一个崭新的局面,这是不争的事实。可以说,中国的新诗在那一刻更进一步接近了“新诗”的本质——自我、个性、独立,却极具当时代所有人的“共性”——直指心底。李丽中先生说,“新的价值观和新的审美观,决定了‘人’的开拓更为直接,更为普遍。他们把诗看作生命价值的实现,因此,更加潜入到生命的深层去窥探生命存在的奥秘。”随后以北岛、顾城、舒婷为代表的“今天派”诗歌诞生,将新诗“一个人在战斗”的局面迅速地演变成了一次“群体性的进攻”,从而将新诗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高潮。在这里还需要解释一下,北岛先生一直不赞同“朦胧派”的提法,更认同是“今天派”。也许他考虑更多的是:作为第一本民刊——《今天》在新诗发展中的历史作用与历史价值,有为《今天》正名之意味。我倒是很尊重他的这种耗尽黑发而去追求证明的勇气和韧劲。新诗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呈现出一种“异常”的蓬勃、“异常”的发展的局面。
可惜好景不长。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汪国真先生一枝独秀后,新诗快速地跌入了深不见底的谷底。诗人们在反思,关注诗歌的人们也在反思,竟得不出一个答案来。大多数人将“新诗的没落”归罪于了那只看不见的手,也有人将“新诗的没落”归罪于市场……
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一切高贵都迅速地堕落了,腐朽了。那时候的“万元户”最值得人们称赞,最值得人们艳羡。钱,进入到了每个行业,进入到了社会的每个角落,哪怕是一再被人遗忘的那个犄角旮旯儿。“铜臭”不仅腐蚀了金钱,更腐蚀了每个人的理想。在对于钱的追求胜过了对于理想追求的年代里,谁对谁错?我不知道。
诗歌是第一个被市场操作了,玩弄了,然后被扔到了一边,任肮脏的脚丫子随意地踩踏,无动于衷。
我经常问自己,你是坚持理想的人吗?我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这几天在读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更加深了我对“理想”的理解——那是遥远而不可及的,确切地说,理想——更近乎是一种“信仰”。对于《月亮和六便士》“有一个评论家曾说《人性的枷锁》的主人公(菲利普·嘉里)像很多年轻人一样,终日仰慕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银币。毛姆喜欢这个说法……”我却不知道自己应当有个怎样的看法。
好在还有那么多的诗人在坚持着……
二0一0年三月二十日,星期六,北京被呛人的沙尘笼罩着,天空里黄里泛着红色。大喜还是披着一身的沙尘来到了我这里,喝了一顿小酒,聊了半天儿。我对他说,写左岸的诗歌,我只能做到写我自己喜欢的诗歌,也只能写到以我读后的感觉去解读我所喜欢的诗歌。别的我做不到。他点头同意并认为就应该这样。
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对中国的诗歌界并不了解,又不是研究诗歌的,所以,没办法从更高的角度运用完备的诗歌理论去评价、解读我所喜欢的诗歌。诗歌批评、诗歌评论以及对整个诗歌界说出属于自己的、独到的看法,对于我来说是所不能及的。
人家说,“光屁股打虎——胆儿大还不要命”。好在我有个“贼胆儿”,竟应允下了这件事情。“左岸诗歌”里的诗人我认识的只有三个人,这也避免了“戏台里喝彩”的尴尬。
是为序。
2010-3-22 于京东平谷静心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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