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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解脱,唯有超人
尼采在《看,这个人》序言中说到《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这本书,声音响彻千古,它不仅是世界上最高迈的书,山顶雄风最真实的书——整个现象以及人类都远在它的下面——而且也是最深邃的书,从最丰富的真理中产生;一个永不枯竭的源泉,满载宝藏,放下汲桶唾手可得。”
这是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豪迈。如果不是证到了“本来面目”,尼采不会发出这样超然的壮语。
“永不枯竭的源泉”,也是禅的证悟者的自然流露。“自家宝藏”,禅师们会这样形容本有的心性。“你自家宝藏不顾,要抛家舍业寻找什么!”禅师们如此训斥东寻西觅的学人们,要人们当下认取“本地风光”。
尼采接着赞叹这超迈的心性:
“即连歌德或莎士比亚,也不能在这种热情与提升的强烈空气中作一瞬间的呼吸;和查拉图斯特拉相比,但丁只不过是一个信仰者,而不是一个最先创造真理的人;伏陀诗人都是祭祀师,就是替查拉图斯特拉解草鞋也不配—这些全是无关紧要的。”
查拉图斯特拉不是信仰中人,一个真正解脱的人,不会是一个信仰者,不会是一个在内心还存在丝毫顶礼膜拜的奴性者。一个真正解脱的人,他自己就是佛陀,就是耶酥,而不需跪倒在这些人的脚下。
他找到了本来的内心家园,在这里,没有恐惧忧愁,得大自在。“信仰是无关紧要的”,尼采如是宣称。跟独迈超然的自我解放相比,信仰显得是多么猥琐和无力呢!
“在这儿,每一瞬间,人都是被超越的,‘超人’观念成为最大的真实——任何曾经被人认为是伟大的东西,都远在他的下面,不可测量的距离”
这种超越的心性,是不会相信有一个高高在上的救主的。“如果有神,我怎能甘于不是神呢?因此没有神。”
要自由,便要推倒一切自卑和懦弱,一切崇拜和因循。
“我教他们推倒那古老的讲坛以及老朽的座位;我教他们嘲笑他们的道德大师、圣人、诗人以及救世者;
我教他们嘲笑那阴郁的智者,和呆坐在‘生命之树’的吓鸟者。
我自己坐在他们的墓上,站在尸骸与兀鹰之旁——我笑他们一切已成的过去,及腐朽颓废的光荣。”
每一个要创造幸福的人,都要做尼采的“超人”,应该从查拉图斯特拉身上获得借鉴。
“兄弟们啊!难道我很残忍吗?但我说,凡是堕落的,都应该推倒!”
超人,不是不吃不喝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超越懦弱黯淡的人生,才是“超人”真实的意义。有什么比一个超然无碍的人生更为宝贵的呢!所有的“伟大的东西”——信仰或是金银财宝,值得什么呢!
两千年的佛陀曾经发出千古雷音:“唯此一真实,余二皆非真”。
“此”是什么?天地之大,究竟在哪里安心立命?
有多少众生,迷失在“彼”中,度过无奈人生呢!
此心高远,却又无比平常。无比平常中,却有激情自然流露,如江河奔流,显得似乎又有些不平常。我们追求了太多的不平常,所以看这种激情,似乎有些疯狂。
尼采一点不狂,他只是自信。他如一个大悟的禅师,面对痴迷的芸芸众生,投以千钧棒喝。他直指人心,要人刹那转迷为悟。
他借一个理想中的角色——查拉图斯特拉——让自己的心性奔流。一部《查拉图斯特拉》,就是禅者尼采的语录,是他破除迷信、打倒权威、回归自由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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