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勇破音乐歌舞剧的“哥德巴赫猜想”(序言) 宋安群
(2013-03-09 19: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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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音乐剧研究 |
勇破音乐歌舞剧的“哥德巴赫猜想”
——文硕著《中国音乐剧史论》序言
什么是Musical——亦即什么是音乐剧?
近三四十年来,国人对于这舶来的翻译成了“音乐剧”的这个词汇连同它内含的剧目,做了多样的解读,众说纷纭,各有其解。纵观这些概说,我一直觉得值得质疑之处多多,我甚至怀疑一些出言者,他们到底视听、研究过多少部音乐剧,居然出语那么坚定自信,而分明又在许多地方或不能自圆其说,或在盲人说象,或甚为可疑。
文硕最近的一句话,“Musical就是歌舞剧”,似一声炸开的响雷,实有振聋发聩之功,给国人开阔了视野。
文硕在许多领域都造就过第一流的业绩,是我国会计审计史研究的拓荒者,IT产业著名的领军人,很有影响的独立出版家,还是营销品牌与娱乐产业的专家。当他定位于为音乐剧献身之后,便全身心地投入到音乐剧的研究、教学、社会活动、编导、制作和推广的事业中,其间,论著迭出,从不间断。近年出版的近百万字的《中国近代音乐剧史》即是其代表作之一。这仅仅是他10部中国音乐剧史研究计划中的第一部。他在各种场合声明,希望以中国音乐剧史为核心,打造中国民族音乐剧理论体系,建立中国民族音乐剧学派。
我与文硕因音乐剧相识多年。我曾北漂在京6年,主要工作是主持《当代汉语词典》(中华书局出版)的体例策划和编审,业余时间弄弄音乐剧剧本创作,与文硕不时见面小聚,向他讨教,还应邀参加过他组织的音乐剧夏令营和歌舞电影的创作活动。我大略了解,文硕的音乐剧观,有一个渐演渐进、渐入佳境的过程。他先是沉迷于欧洲四大名剧和法国流行音乐剧,后来专注于百老汇黄金年代音乐剧的研究,对R&H叙事音乐剧(Broadway
文硕破解这一哥德巴赫猜想的点穴手法就是站在历史和国际巅峰,以宏大的史学视野,科学地概说了中国歌舞叙事产生、发展和变异的情状。
《中国音乐剧史论》继承了王国维“以歌舞演故事”的学术传统,按原始社会、古代社会、近代社会和现代社会不同阶段分析“以歌舞演故事”的内涵与外延,指出在不同的历史阶段,“以歌舞演故事”具有不同的表现特征,正如一个人必须经历婴儿、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各阶段一样。中国音乐歌舞剧与世界各国一样,经历了从幼稚到不甚成熟再到成熟的过程。一个人,你不能说70岁的他与2岁穿开裆裤时的他不是同一个人。同样,你不能说白种人是人,黄种人、黑种人就不是人。视文硕民族音乐剧理论为悖谬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按域外现代音乐剧的标准来审视不同历史阶段的“歌舞叙事”,这显然陷入了误区。据我国最早的追述古代史的著作《尚书》记载,我国史前先民早就有“予击石拊石,百兽率舞”的娱乐活动,如果说这还是仅有角色的群舞,那么,方相带领12名有名有姓的神将去诛杀有名有姓的妖魔凶兽的歌舞《大傩》,当可视为歌舞叙事的滥觞。及至东汉张衡《西京赋》描述的有关豹、罴、龙、虎、女娲、洪厓、仙、倡等出场的歌舞节目,不啻是原始歌舞剧目的粗胚。南北朝出现的《踏谣娘》《兰陵王》无疑是小戏的雏形。及至宋元,勾栏遍布,演出活跃,文人创制的剧本与伶人的表演相得益彰,一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代表性剧目熠熠生辉,是戏曲独领风骚的年代,我国的古典歌舞叙事史至此达到高潮。我国漫长的歌舞叙事历史,经历了娱神与娱人、巫人与倡优、宫廷与民间、传统与当下、白话与写意等等方面的错综复杂的交集,自不待言。其留给后人史料之浩瀚,纵穷任何一个人之一生,怕也难以搜求殆尽。
文硕的《中国音乐剧史论》同时站在百老汇黄金年代R&H的肩膀之上,按叙事音乐剧(Broadway
文硕为撰写这部专著,不畏艰难,真诚奉行民国著名学者傅斯年倡导的“史学即史料学”的治学方法,数年潜心于滔滔史海,同时不弃私人藏品的涓细,还利用身为IT行家的优势,调动大量手段,收集了数量惊人的包括声频、视频在内的文图音像资料。他据此钩沉爬梳,洞幽发微,紧紧把握歌舞叙事这个内核,厘清中国歌舞叙事历史之斑驳、庞杂、丰富、辉煌的艺术事像,理清其根、茎、叶、花、果、实,首次揭示我国民间歌舞叙事与以宫廷(官方)为代表的古典歌舞叙事存在甚久,双线共生,并列发展的规律,并且还与世界其他国家的歌舞叙事几乎同步并列发展的历程。这项重大的研究成果,把我国音乐剧界对于我国音乐剧历史的审视上限年代向古代扩展了几千年,大长了中华民族志气,倍添了国人的文化自尊和自信。
文硕的研究成果,就这样一荡音乐剧研究领域长期形成的十分不顺畅的沟沟坎坎,使之摆脱褊狭拘谨顿入宽广通途。这真是一派“山尽平野阔,江入大荒流”(李白)的境界!苟有学人的研究能达此境,也就不愧为一个大学者了。
文硕的民族音乐剧观,既参照国外,特别是参照百老汇、好莱坞的主流音乐剧的艺术特征,又立足于我国传统的审美,化繁为简,举重若轻,不但有理论意义,并且也具有可操作性的实践意义。例如,舞台剧的艺术体裁分类,我们一般地常将话剧、歌剧、舞剧、戏曲,与歌舞剧同级并列对举。如果要将写实、白话导向的民间歌舞剧与另外四个门类的体裁特征作出对比区分,最通俗明白的表述也许可以这样说:同属有剧情的戏剧,民间歌舞剧比话剧的歌舞多,比歌剧的舞蹈多,比舞剧的唱段多,比作为古典歌舞剧的戏曲的原创音乐多、程式少且不受按照语言声调来行腔的限制。应该强调的是,民间歌舞剧与古典歌舞剧(戏曲)同属中国民族歌舞剧大树之上的两朵奇葩,只是代表不同的美学风格而已。从音乐形态观察,戏曲的音乐走向,明显固化于板腔、曲牌,甚或小调,而民间歌舞剧的音乐则一直在追求原创。以前,遇到音乐剧时,往往有不知应该将其与上述这些体裁并列对举,还是应该归入歌舞剧的尴尬和踟蹰。如今,我们大可将音乐剧与当代歌舞剧的概念同时互用,大可将戏曲也视为中国民族歌舞剧的一种,因为究其歌舞叙事的本质,都是共通的。由此可期,在文硕的民族音乐剧观的指导下,学术研究将会别开生面纵深前行,音乐剧制作也将会更解放思想佳构纷出,我国音乐剧发展的进程定会更健康疾速。
文硕处事禀具湘人特立独行的性格,在学术上也强烈地体现了这一特质。他视野非凡,雄阔中外,洞幽千年;他文海傲游,纵横捭阖,笔出巨制。环视当下学术研究浮华焦躁,文艺创作缺乏独创精神,导致国人的精神文化生活日趋粗糙、粗疏、粗俗、粗野、粗鄙,令人惊悸。《中国音乐剧史论》以精细、精致、精粹、精准、精彩的面目问世,不但像一声春雷再次振奋了中国音乐剧剧坛,也让国人看到一点希望:中国的学者中还有文硕这样的不畏艰辛披坚执锐业绩丰厚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