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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同根生(上)

(2005-12-01 18:19:37)
分类: 小说
(序)

太和五年,魏主曹睿外荒蜀、吴,内亲奸佞,朝政混乱。时诸葛孔明六出祁山,无功而返,星陨五丈原。大将姜伯约承孔明遗志,意欲北伐。魏陈留太守曹植屡上表,愿西伐违命之蜀,东讨不臣之吴,不允。魏主曹睿因屡见青龙于殿,遂改年号“青龙”。大战渐偃,民生疲聊,遂不知“青龙”焉指魏主耶?


(一)
“吁嗟此转蓬,
居世何独然?
长去本根逝,
宿夜无休闲。
东西经七陌,
南北越九阡。
卒遇回风起,
吹我入云间……”


这一年,蝗灾忽至,使得陈留的酒家较之往日萧条了许多。店家倒在柜前,昏昏欲睡,这吟诗声从街上慢悠悠的飘入耳来,让人越发感觉凄凉。

“先生,算个命如何?只要二十个铜钱。”一绿衣女子俏生生立于酒桌旁,手中一杆绣着“卦”字的旗被攥住了下摆,只露出了一个“圭”字。

“说说看。”一华茂少年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此人头扎纶巾,身着一淡黄色绸缎便服,脚登一双虎皮靴,桌上横卧一长剑,乍看上去,倒像是哪家的纨绔子弟。

“看先生样貌,自也不必我多说,小女子只为先生测今日运程,如何?”见那少年不抬眼皮,女子掐指沉吟须臾,道:“今日小吉,先生可遇一人,此人与先生似为知己,关系却又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万望先生凡事珍惜。”说完拿了赏银,飘然而去。

这少年正欲发笑,忽见外面又走进一人。此人年约而立,浓眉亮眼,身背一枪,气宇轩昂。进了酒家,见店家正鼾睡,既不叫小二,也不点吃喝,却径直走到自己桌前坐下,对少年说道:“既然店家不愿意做生意,某便与阁下小饮几杯如何?”少年笑道:“兄台赏脸了,但不知刚才在店外吟诗的可是兄台?”那人抱拳道:“阁下真是慧眼,正是区区。”少年道:“不知兄台此时吟此诗,可有弦外之音?”那人上下打量少年一番,笑道:“阁下说笑了,某只是路经此地,知道此地太守曹子建擅长诗赋,便随便捡了首他的诗来读读,岂有什么弦外之音?”那少年略一沉吟,忽道:“少小去乡邑,扬声沙漠垂。”那人便接:“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参差。”少年又道:“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那人又接:“先民谁不死,知命复何忧?”少年大喜:“我看兄台乃一习武之人,岂料却熟读子建之诗!”那人大笑道:“彼此彼此,看阁下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应该出自官宦人家,可认识曹子建否?”少年称是道:“兄弟我正在太守手下任职。”“失敬,不敢请教姓名?”“姓马名舟,字子全。”

二人正在兴头上,只见外面匆匆走进一人,直奔马舟,俯耳说了几句,马舟脸色微变,对桌对面一抱拳:“今日不巧,家中有事,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叫醒了店家,结了酒钱,匆匆而去。

(二)

马舟还没进门,就听里面有争吵之声。


“我军居于陈留,西有蜀,东有吴,北尚有魏,此时起乱,只能是腹背受敌!此时万不能反,此非人不利,而是地不利、时不利,子建三思!”此人是丁正礼。


语音未落,但听另一人争论道:“西蜀后主昏庸,东吴毫无进取之心,取之却在朝夕。待得两国俱灭,统一大势至矣,那时如何起兵?起兵也是必败!”此人却是杨德祖。话音刚落,又有其他人议论纷纷。


马舟推门而入,只见屋内正中央端坐一人,年四十上下,却生的眉清目秀,斯斯文文,正是太守曹植。见马舟回来,曹植喜道:“子全,你来的正好,他们争论不休,我也拿捏不定,正等你来定个主意。”马舟正欲开口,左有丁仪,右有杨修,都欲先和马舟阐明道理。马舟一摆手,对曹植道:“我已大概明白一二,哥哥拿不准主意是现在起兵反魏,还是等西蜀和东吴臣服以后再反。正礼兄,你说说看。”


只听丁仪说道:“当初高祖皇帝与楚霸王反秦时,是先取秦、赵、齐等国,四处平乱后二人才大动干戈。如今四方未平,我方仅有一城,而先反魏,腹背受敌,于军不利!”杨修争道:“此谬论也!昔日汉孝景帝在位时,七王叛乱,虽势盛而不能胜,皆因为统一大势所至。现魏主昏庸,势力尚且不大,不现在乘虚而反,更待何时?”


马舟听罢,问丁仪道:“高祖皇帝与楚霸王平定众国时,刘邦打下赵、齐等国,归谁所有?”丁仪道:“归刘邦所有。”马舟又问:“待几国平定,刘邦与项羽势力强弱如何?”丁仪道:“刘邦略逊一筹。”又问:“魏主不封我主为都督,我军打下蜀、吴可归我所有?”丁仪道:“不能。”又问:“那若待得吴蜀俱灭,我军势力可称‘略逊魏国一筹’么?”丁仪漠然道:“不能,仅一陈留。”


马舟又转头问杨修:“今若起兵,陈留与蜀、吴孰强赎弱?”杨修道:“陈留弱。”又问:“当时高祖皇帝手下有张良、韩信、萧何、灌婴,取赵、齐若囊中之物,今我军可有这几人,取西蜀东吴如囊中之物?”杨修道:“没有。”马舟又问:“高祖皇帝反秦时,与楚霸王携手同盟,今若反,我军腹背受敌,奈何?”杨修低头不语。


曹植听罢,叹气道:“如子全所言,现在反不得,将来更反不得。看来天不怜我,我终将庸度此一生!”马舟笑道:“哥哥勿忧,如今曹睿昏庸,哥哥不反,也有其他人要反。舟自有一两全其美之计,定让哥哥得天下。”曹植听罢大喜道:“就知道子全定会助我,快说来听听。”

但见马舟从曹植的案前拿起一枝笔来,蘸了墨在案上缓缓写下一字。

“维?”

众人看毕半晌,面面相觑,均不得要领。忽听曹植“咦”了一声,失口叫道:“莫非子全指的是西蜀姜维?”马舟笑道:“哥哥以为如何?”

这马舟本是西凉马超的次子,父亲过世后便随母流落到陈留,后机缘巧合入了太守府。由于马超过世时他尚且年幼,曹植常说他“武艺不及父亲之一二,头脑却尽得了母亲的精髓”,遂被当成了小军师来看待。马舟弱冠以后,更是深得曹植的信任,二人干脆与杨修一起结拜了异姓兄弟,成了忘年交。此时,曹植反心已定,一是苦于自身才华得不到施展,二便是恐怕埋没了这个兄弟。

“哦?愿闻其详。”曹植问道。

“我军若反,顾虑的是缺少兵马、地盘和良将,诸葛亮已死,魏延已平,西蜀将士屡次北伐,早已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现在的西蜀可谓只有姜维一人而已。只要能假托灭魏之名,说服姜维来降,西蜀之兵尽可降,西蜀之地尽可得,西蜀良将尽可收。到时候再与东吴结盟,起兵反魏,取天下还不容易?”马舟放下笔,对众人说道。

曹植听罢,半喜半忧:“计谋虽好,但如何能让姜维来降?”杨修亦道:“那姜维得诸葛亮重托,怎肯轻易投降?”马舟笑道:“哥哥忘了,我现在有几个义兄弟?”曹植道:“我和德祖均是你兄,当然是两个。”马舟仍笑:“那么我还可以再结拜一个异姓兄弟,只要我现在假意辞官不做,以在野的身份到西蜀去会姜维,想办法与他交好,结拜为兄弟,歃血为亲,到时候再拉拢他加入我军岂是难事?”曹植等人听罢,均大笑道:“子全此计甚妙,我等待你接姜维归来时,便一举大旗,起兵反魏!”

(三)

马舟辞了曹植等人回家,欲整理行装出行西蜀,刚入家门,却听院子里传来“忽忽”耍功夫的声音。马舟尚兀自奇怪,自己家中妻子老母并没有会耍枪弄棒之人,只见妻子婉氏匆匆迎过来,对马舟说道:“家里来客人了,说是你的朋友,将军快去看看。”马舟往庭院中一望,却是吃了一大惊。只见院中一人正在挥舞父亲马超留下来的那杆银枪,忽而突,忽而冲,忽而闪,忽而切,仿若正在与人过招般煞有介事。一杆银枪在他手中耍的梨花带雨,四周风声呼啸,马舟忍不住冲口叫道:“好!”

院中之人听见叫好之声,停下了枪招,马舟定睛一看,却是中午在酒家遇到的路人。马舟又惊又喜道:“兄台怎知道我家?”那人笑道:“阁下中午走的匆忙,忘了东西在酒家,幸好贵宅在陈留还颇有名气,一问便知,我左右无事,便给阁下送了回来。”说着从腰间亮出一把剑来,正是白天马舟佩带的那把。

“让兄台见笑了,小弟本就不是舞枪弄棒之人,剑也是防身,随手携带,常忘、常忘。”马舟接剑道。

不想那人递剑之时,却暗自使了一下子内力,“倏”的竟把马舟弹了回来,差点仰了个趔趄。那人见状,满脸歉意道:“我见阁下家中枪剑甚多,以为刚才阁下只是谦虚之辞,实在是抱歉了。”马舟却笑道:“家中武器都是家父所留,小弟不肖,不曾继承家父武功,说起来确是难堪。今日既然先生到了寒舍,你我就再共饮一杯,把中午没喝够的补回来如何?”二人哈哈大笑,奔屋中去了。

却说马舟之妻在厨内准备好了酒菜,亲自端了来到客房门口,听得屋内二人正在说话。只听马舟说道:“先生竟会测字?小弟明天要去一躺西蜀,先生能否给测一下吉凶如何?”马舟妻推门进屋说道:“将军明天要去西蜀?怎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所为何事?”马舟道:“正要请这位先生给算一下,我此去是寻一人,请问是否寻的到?我和他相性如何?”那人道:“先求一字。”马舟妻插嘴道:“就测‘子全’的‘全’字吧。”马舟一摆手:“不,测‘维’字。”那人忽然略一动容,用手蘸酒在桌上写了一个“全”,又写了一个“维”。

那人半晌无言,忽然间拍桌“忽”的站起来,强压高声道:“曹子建……要造反吗?”

马舟和妻子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马舟妻惊的是从未预料过的,而马舟此时心里像战鼓雷鸣,脸上却强作镇定,正色道:“先生此言差矣!曹子建乃是如今魏主的亲叔叔,何来反意?阁下这一卦是算错了。”那人却摇摇头:“子全请看,你出的这‘维’字,右边不念字,却是上看为‘主’,下看为‘王’,你的主人尚在王之上,不是要反却是什么?中间这‘人’,侧立而站,不是要反之人,而是辅佐之人。说明要反可以,但缺一人相辅佐,若某所料不差,这人就是你要找的人了。”马舟心下暗惊,却假作不服:“那左边的偏旁呢?”“偏旁乃是半个‘丝’字,‘丝’者,减不断理还乱,这正暗指你与此人的关系。”马舟妻忙道:“那‘全’字呢?”那人叹气道:“全,上人下王,人在王上,还用某多说么?子全,若不幸被某言中,此次出行,可要谨慎行事。告辞了。”说罢那人起身作揖,扬长而去。马舟忽然想起什么,欲出门追寻,左右一看,却没了半迹踪影。

(四)

马舟骑在马上,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他自恃聪明才智,计谋超群,却不想曹子建的反意却竟然被人看出,一旦被他传了出去,岂不是要坏了大事。他越想越后悔,不该让那人测字,忽而又后悔当时就该取他性命。一转念,凭自己的武功,却是搭上了自己也奈何他不得,到最后就怨到自己不该和那人结识。正在自怨自艾的当儿,忽听左右山间一声哨响,从山间小径上冲下来十几个山贼,各个布衣黑帽,持刀持枪,猿嚷猴叫,凶神恶煞般冲将过来。为首的一个叉刀一站,拦住了马舟去路。马舟刚想开口说话,忽又听马蹄声起,一员猛将绰一杆银枪冲杀过来,左冲右突,眨眼间十几个山贼哭爹喊娘,落荒而逃。马舟一看,正是前两日遇到的那人。此时他换了一身行头,银袍银铠,端坐在一匹枣红马上,威风凛凛,俨然一副将军模样。

马舟此时心下滋味难以形容,又忧又喜,在马上一抱拳,道:“多谢兄台搭救,昨日先生走的匆忙,还没有请教贵姓大名?”

那人却不答话,那枣红马踢踢踏踏在原地来回打转,他左手勒紧了缰绳,右手却从腰间掏出一个酒壶来,自己咕嘟嘟喝了几口,递给马舟。马舟接了过来,一扬脖,也喝了几大口。那人接过酒壶,忽然转头问马舟:“血浓于水,酒亦浓于水。子全,我们既然一见如故,不如在此结为兄弟如何?”

马舟听闻此话,感觉似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自己与这位仁兄虽然只见过三次面,却当真是一见如故,而他又在这几次当中,一次帮了自己,一次救了自己。此人有旷世奇才,自己早就有心与他交好,只是一想到自己尚有重任在身,却又心下漠然。当下只是抱拳,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莫非子全不愿意?”那人的枣红马又开始焦躁不安,踢踢踏踏的刨起土来。

马舟把心一横,说道:“我与仁兄确有不解之缘,只是……”话到口边却又犹豫不出。

“只是,你需要和另一个人结拜,是么?”那人不看马舟,却望西蜀方向望去。

这话一出,马舟竟没有感到意外,却是心下一酸,只是抱拳道:“阁下能掐会算,瞒不过你,只是……你我即使不结拜,难道就不能以兄弟相待么?”

那人突然仰天长笑,笑中却没有丝毫喜意,只有遗憾之感。“子全,我哪里是能掐会算?只不过,我确实知道,你要去找谁,找他干什么而已。你要去西蜀找姜维姜伯约,与他结拜兄弟后劝他降于曹植,我可说对了?”

马舟惊讶万分,半晌无语,但听那人又道:“我之所以知道你的想法,是因为我和你怀的一样的心思。不瞒你,我此来陈留,正是久闻马舟大名,想来与你结拜,劝你入蜀的。”顿了一下又说:“我姓姜,名维,字伯约。”说罢策马扬鞭,催马往西边驰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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