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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雨萍:千层底

(2006-03-11 00: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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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才东用

古浪

黄羊川

心灵家园

分类: 【梦中祁连】黄羊归川
  如同我走出家门就知道,我会想家,想念泥土的味道,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南下的列车一样,我喜欢穿母亲一针针、一线线做成的“千层底”的布鞋,自己却不愿意继承母亲精细的针工,做一个一辈子做鞋的女人。

  真巧,我到南方打工,进的就是鞋厂,那是有着国际一流设备的流水生产线,与母亲点灯熬夜四五天才做成一双鞋相比,我们的生产线仅一个组一天就能生产出七八百双鞋面,用针车车的既漂亮又结实。我戏谑说,本来就是在家怕做鞋才往外跑,谁知道跑出来还是做鞋,早知道,跑个啥。
  我在家跟母亲学做了两年鞋,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针工妹子们的嫁妆,却也能博得村上最挑剔的婶子们的赞许了。转贴雨萍:千层底
  在我们那里,手工布鞋是姑娘们最重要的嫁妆之一,其次是刺绣。我虽然还没寻女婿,可是妈妈早就为我纳好了做嫁妆用的鞋底。那是用簇新的白布包裹起来,用彩色塑料纳成的各种几何图案。在我们整个山区来说也是最出色的针工。以至我在欣赏妈妈最为得意的杰作时,也暂时忘了我说过我决不会嫁在山里的话,只想着在婚礼上一定能博得婆家人的称赞。
  我沉睡在心里不甘屈服于命运的梦,并没有感动于母亲的良苦用心而永远沉睡下去。在机会到来时,我毅然离开了山清水秀的家乡,来到了城市。
  妈妈连夜赶着用本来准备给我做嫁妆用的鞋底,做成两双精巧、漂亮、结实的布鞋,说拿上穿吧,广东天热,穿布鞋不捂脚。或许是条出路,以后就不用做鞋了。我用报纸细心地把鞋包好,说妈你放心,我们去的工厂也是做鞋的,回家时我给你背一双我做的皮鞋。(古浪绣品)
  妹妹还在上学,准备考大学,母亲出色的针工从此后继无人。
  南方的天真是热得要命,母亲给我的两双布鞋加上我自己做的一双灰面圆口布鞋也着实让脚少受了不少罪。我的脚有脚气,穿买的鞋子捂的脚心都起泡。
  原来我是同来的二十几个女孩子里唯一会做鞋的一个。可我最终还是走上了摆脱“千层底”的道路,我不会再去做布鞋,母亲也再没有时间做布鞋让我穿。
  过年时我没有回家。回去又返回姐妹给我带来一个包裹。我打开看,是一双紫色碎花面的布鞋,依然是我的嫁妆鞋底,还有两颗显然是精心挑选的一般大小、光滑的草珠,系在鞋口作纽扣。我的眼眶热了,眼泪一滴一滴洒在那些几何图案上。
  有些东西注定要在我生命里远走,可它们在我心里的地位依然那么重,那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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