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岩、张苗苗、李广益、巴巴拉、梁清散

        最近心情好，常常出门聚聚。

        跟湖南卫视几位朋友到“京城四少”之一的严蓬新家看他的家庭影院，是第一个乐事。那影院造的别提多漂亮了。吸音的墙壁、紧封的厚门，高级的音响，所有的一切都像模像样。我们看了几段片子，这才知道，自己过去的一辈子，其实对不起所有电影工作者，音响、色彩、画面原来是这样穿越空间、立体组合的。声音和画面的穿插映衬，早已把电影艺术拉出了简单的概念的层面。

       离开严蓬家，参加接力的一个发布会。唐玲找我的时候，已经是前一天下午，好在我对白冰老师的书从来没有失去过信心。再说，唐玲的邀请也十分可信。会上，跟北京天文馆的朱进、人民教育出版社的王林、《科学时报》的杨虚杰等再次见面，也颇高兴。我常常在电视上看到朱馆长，总觉得是熟人。后来知道，他是８２级天文学系的学生，我们还曾一起上课和踢球，着实是老同学。我甚至觉得，他跟我住在一个小区。后来问到之后，他说不在那里。看来，还是记错了人。王林这几年做阅读做得相当好，台东的林文宝教授提到大陆做儿童文学的，永远讲起一对金童玉女。男的是王林，女的是李利芳。虚杰跟我则关系更紧密一点。她曾经提议在《科学时报》上给我开个专栏，完全可以“有什么写什么”。那一两年，我真的体会到一种言说者的自由感。不是每个作家都会体验到这种感觉。多数人只能控制自己的写，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而我则在虚杰提供的空间中，自由言说了那么多回！

        到国龙家聚会，是武林的主意。武林跟永红、国龙几个人都住天通苑，而我跟星河住在西三旗，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确实谈得很来的几个人，无所谓远近。我跟国龙是北师大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中心的同事。他说他听过我９１年的科幻课程，也是直接而不是间接的学生。我则知道他其实是集创作、评论、出版于一身的“资深”儿童文学家，但人却一直那么温文尔雅，绅士十足。跟武林认识则不算太久。他到北京出版社做出版之后，我们联系过几次。本来，一直说跟我、星河共同聚聚，出点科幻东西。可惜，一直没有好机会。后来，联系多了，感到他的那种睿智是隐含在顽皮和质朴之中的。他创作和评论都写得有力度，但见面中却很少提到自己的作品，反之，他对儿童文学界的大佬们永远敬佩有加。那天在天天出版社的“挂牌会”上，他给主席台上的金波老师写短信：“金波老师，您看到我了吗？我可看到您了！”永红是我的校友，文学院毕业，但我们见面较少，上次在天天，是他主动把我们这些北师大校友聚集到一起，跟出版社的朋友吃了一顿团聚餐。昨天聚会时，他太太和女儿也来了。太太在花卉报，看来也是同行。而四岁的小女儿则集中了两个人的优点，我喜欢她嘴角倔强的样子，温柔的个性中透着力量。

        科幻作家大都不是现实生活的行家。聚会结束，我跟星河怎么也绕不出天通苑。就象一部小说，情节的发展越来越远离作者的预期，而出现的场景也越来越无法预料。举例说，我们通过了非常狭窄的一个两座石墩的一个大桥底部的通道。我甚至不知道星河的大车能否从中穿过。这其中，遇到过多少Dead End，更是不计可数。等我们真正找到回家的路，秋天雨卷着风也赶上了我们。但即便如此，我跟星河还是在最后一个路口分手时仍然从他话音中感受到了快乐。

        转到周一，从加州回来了李广益。广益原来是北大科幻协会的创始人，骨灰级科幻迷之一。为了研究科幻，他可以自学日文、法文、意大利文。为了科幻，他每周到我的课堂上来听课，认真参与讨论。没有他、杨蓓、冯臻的参与，我第一年的科幻课堂就不会那么热情洋溢，观念充沛。广益有北大学生那种扎实的训练，也有清华导师给予的自由度，现在，又加上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西方训练，几轮培训下来，人比原来反而随和多了。每次广益从美国回来，我们都要聚会聚会，听听他在美国的见闻，更想了解了解美国大学对研究生的训练。今天的聚会，还有梁清散、张苗苗和立陶宛的巴巴拉参加。

        上午，教育学部的管理人员来电话说，我的“转院”仍然悬置，“需要我先打个报告，办公会议讨论通过”。过去的一个多月里，我已经把这次“转院”的意义思考得非常透彻。管理学将在我的人生中退入知识背景，而强光将聚焦在科幻的多种意义和功能之上。这么一改，觉得天也高了，地也广了，空气也清新了，生命也恢复了色彩。我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几个一生没有放弃理想，能在理想的世界中体验一生的人嘞。掐一下胳膊，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是！等我把这个新的学院的工作基本上搞定，进入正轨之后，也许，我最终还是要回到创作上去。那时我不但占有第一世界，还能占有一个完全崭新的第二世界。一个属于自己的第二世界。

        朋友们聚会，是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