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政班四个小组的汇报
最后一个夜晚走过台东大学的校园。那些在闷热天气中懒洋洋的黄狗们看着我,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最喜欢就是台东大学这些狗。他们都是流浪者,但在台东大学的院子里无人骚扰。每天,他们换不同的学院门口睡觉。常常是三到四只一起睡。也会互相轮流站岗。一些学生还给狗狗们带上铭牌,例如,台东大学汪汪一号。

儿童文学研究所前的三只“校狗”
到台东的中小学,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这些狗,被教师和学生们叫校狗。他们自然不是学校养的。但既然流浪到学校中了,便成为学校的一员。孩子和老师都不会打搅他们。
这让我想起去年年底,师大主楼辉煌的建筑前来了一只小小的黑猫。她胆子出奇地大,总是在上下课的人流中昂首阔步地自然前行。一些女孩子常常带着写吃得去喂她。我太太当时在外事处打工,也常常会给她带点东西。我们都觉得,这是师大自然风光的一个组成部分。人与动物的和谐,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傍晚十分,许多人围绕着主楼练习轮滑,小猫还会追这些孩子,好奇地猛跑。
可惜的是,小黑孩子的主楼岁月突然间结束了。谁也不知道她到了哪里。她总是在主楼边上睡觉的,怎么就会不见了?想象力虽然可以四处延伸,但小猫凶多吉少是确定无疑的。要么,被维护师大“美观”和庄严的领导或群众检举后带走,要么被不法之徒戕害。想到这些,再看看台东大学台阶上的狗狗,便觉得我们的人和自然和谐之路,还显得漫长无边。
上午跟吴永怡主任会面道别。他从美国回来第二天,还在时差兑换之中。吴教授把两次报告的劳务费给我,还抱歉说扣税太多。我则希望他将来到北京时,能跟我联系,也尽自己的地主之谊。
然后,到儿童文学所见洪群翔。群翔是位奇幻作家,少年时代就设计了一个虚拟的世界,跟九州类似,有一些虚幻的大陆。他在中学阶段将这个故事写了起来,目前已经出版了一系列作品。他找我,主要是完成林文宝教授的一个作业。这个作业是给当代作家留下口述版的资料。小伙子特别认真,装置了两台摄像设备和一个录音机。弄出一头大汗淋漓的样子,非常可怜。
我们谈了大约两个小时,然后到诚品书店对面的一个西餐厅吃饭。据说这家饭店也是林文宝教授钦定的。的确不错。
下午,给行政班上了最后一次课。又另外两组的代表发言。第一组代表是文吉,讲得相当好。虽然他们没找到什么大学校长的研究,但他们从大学的发展、功能等着手,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下一组是最后一组,又川春吉发表。春吉是原住民,他先谈了对校长研究的一些看法,例如,应该关注族群差异的校长行为、应该关注女性行为、应该关注退休问题等等。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讲演。我对他的这些提示都非常认同,而且,也喜欢他的那种慢条斯理的讲演方式。时不时地,他还会叫下面的组员提他念上一段PPT上的内容,活脱一个有效的领导者。只是内容有点偏颇,可惜了点。
课程之后,我向做了小的致谢。六周以来,从班代(班长)到各位同学,都给我许多许多照顾。他们不但容忍了我的语言跟他们之间的差异,尽量能把我所讲述的学术词汇和这里流行的学术词汇之间建立起联系,还非常认真地比较了大陆和台湾领导方面的相关状况。在课程结束的最后当口,专门有一位同学(是即将上任的新班代)跑到印刷店替我将所有作用和收集到的文章编辑了一本文集,还在封面上题写了一首小诗。诗的内容是,我们在奥运期间相遇于台湾的后院,遥远的北京立刻变得清晰,我们一同争论领导科学的难题,让古人和今人跨时空对话;台湾的美食美景无法带走,但我们却是鲜活的,面向未来的时代,将在天涯海角再度相遇。
诗是心灵的语言吗?定然不会错的。
那大芒果呢?玉珠老师给我的芒果,至今仍然让我无法忘怀。太大了。不可想象。
那打趣呢?幽默的话语代表了什么?班代勇达将同学们赠送的三盒茶叶转递给我时,笑着说,送给
“来自祖国大陆的同胞”。我能听出他口气中的玩笑意味。
但是,我们能坐在一起玩笑这件事本身,难道不已经跨越了疆界?
晚间进行了最后的口考。崴端做的论文,是关于中国古典童话中的超人。全文非常细致地将古典童话中的仙、精、超人做了分类和统计,还对各个侧面做了区分与论述。旁听的人非常多。我从文化深度上做了一些询问,而杜老师则认为,可以参考国外的资料。杜老师还打趣地让作者谈谈古代童话中为什么会有一篇叫《阿宝》的作品。连林文宝老师也笑了起来。会后,杜老师给我一本ADAM
ROBERTS的《科幻》和一本他翻译的《创造力》,是米哈伊的那本。我在撰写博士论文时曾经读过大陆的译本,没想到,台湾译本竟然是由这位儿童文学家翻译的。
今天是最后一个台东的夜晚。有许多事情好像还没有做完。
刚刚,科幻课程的同学问我能否跟他们一起到海边玩玩。骑车旅行看海的落日和升起的月亮。但遗憾的是我要口考。于是,人生中的这一次相逢,便量子般地堕入生命的迷雾,在风中消失而去。
好在量子力学遵循的是统计规律,没有任何决定论的成分。可能性的大门永远向过去现在与未来敞开着。我写小说《海明威之晨》时,就已经感到这一点了。
好了,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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