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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涛在北师大科幻课程讲学

(2006-03-08 10:31:12)
分类: 科幻硕士方向
金涛在北师大科幻课程讲学
“硬”与“软”——也谈科幻小说的科学构思

(2006-04-07 12:27:44)

金涛

    科幻小说包含着文学构思和科学构思,这是没有疑义的。关于文学构思似乎也没有太多的争议,小说要有精彩的故事,鲜明的人物形象,情节的铺垫,悬念,大胆而新奇的幻想等等,与一般的小说创作并无太大的差别,只是幻想成分更重更浓些。

    科学构思则是科幻小说独有的,这并不是说别的小说就不能涉及科学内容,而是指科幻构思在科幻小说中占有特殊的地位和作用,这也是区别于其他类型小说的主要标志。但是,科幻小说中的科学构思,或者称科幻构思,在小说中究竟占有怎样的地位,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它的分量怎样把握,甚至什么算是科幻构思等等,却是一个见仁见智、众说纷纭的问题,这也是“硬科幻”与“软科幻”的分野。在中国,围绕着“硬科幻”与“软科幻”的争论由来已久,从理论上加以澄清,似乎是很有必要了。

    台湾科幻作家黄海把科幻构思视为科幻小说的灵魂支柱,也是很具代表性的观点。他在《同样的‘点子’,不同的‘样子’》这篇文章中指出:“科幻作品里的‘点子’,可说是全篇小说或电影中的灵魂支柱,抽离了它,整部作品便不存在。”他在这里所说的“点子”,即是指科幻构思,在他看来,这个“点子”是作品的灵魂支柱,也即是故事情节展开想象的生长点。

    这篇文章主要是谈及同一个科幻构思被不同作者使用的尴尬和无奈,这里有的是不谋而合,也有的是刻意模仿。他举例说,他在1970年写的《来自1970年的人》,讲冷冻人在50年后复活之后,爸爸比儿子年轻的故事;而大陆的科幻作家叶至善早在1957年就发表了《失踪的哥哥》,也是所见略同的冷冻人的故事。当时两岸隔绝,黄海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作品。针对这种科幻点子雷同的现象,黄海很感慨地说:“科幻点子越来越像是一种想象的逻辑文字游戏,很难具有艺术性和文学作品的永恒价值。”(《幻象》第8期,1993年8月)

    对于科幻构思,“硬科幻”与“软科幻”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把科幻小说分为“硬科幻”和“软科幻”,严格地说并不准确,也有人将儒勒·凡尔纳开创的称为“技术派”,乔治·威尔斯的称为“社会派”,威廉·吉布森(《神经浪游者》的作者,该书被网络朋客视为圣经)等人称为“激进科技派”。也有人称儒勒·凡尔纳为“硬科学作家”,而威尔斯则是“看重可信性而不看重科学可能性”的作家。“硬科幻”与“软科幻”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说法。

    美国著名科幻作家詹姆斯·冈恩认为:“在真正的硬科学故事中,科学既精确又居于中心位置;倘若没有科学性,故事就无法存在。”(《科幻之路》中译本,第3卷235页)

    1904年凡尔纳在接受一次釆访时说过:“我经常讲明的是我那些以我所谓的发明做基础的小说,都是做足研究,以事实为根据的,利用它们的结构形式和材料构成浪漫的故事,但这些发明却并非不以当代的知识和工程技术为依据的。”因此,把凡尔纳称作以已知的科学知识为基础首先对科学幻想作探索的先驱者,是当之无愧的。

    但是,硬科幻小说中的科学构思究竟发挥到什么程度,硬度到底多少才算硬科幻,硬科幻是否承载普及科学知识的功能?也是见仁见智的问题。

    顾均正先生的《和平的梦》,科学构思是心理暗示,通过无线电广播,使处在交战中的美国听众相信敌国(极东囯,暗指日本)是友好的朋友,进而要求政府停战。为了找到暗藏的敌台,挫败敌人的心理战,小说中专门讲述飞机用环形天线捕捉目标的原理,用大量篇幅介绍无线电跟踪敌台的方法,还配有4幅示意图。这是很符合科学原理的知识普及。但是这种写作方法,即使对于硬科幻小说作家们也很少使用。

    阿西莫夫认为:“科学幻想小说是一种文学,它是人们对于科学和技术方面发生的变革和所能达到的水平的一种反映。”因此,他认为好的科幻小说应当具备的条件是“首先在于故事情节好,但光有这一点还不够。作者还必须对科学比较熟悉,即使他不是一个科学家,也应该避免在科学上出现愚蠢的错误。”他还指出:“有一种科幻小说,其中没有什么科学,有的都是耸人听闻的故事,犯罪故事、冒险故事、神幻故事,这样当然就发生了对小孩子的智力发展究竟有什么作用的问题。如果是根据真正的科学并且用逻辑推理的方法来写作科幻小说,用有趣的故事加以描述,这对年轻人的智力发展就是一种极好的、健康的食粮。”

    针对有人提出的“科学幻想小说是否担负正确传播科学知识的任务”这个问题,阿西莫夫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说:“我认为科幻小说应该把孩子们引向科学。”“在美国,我认为科幻小说的主要目的是使读者感到兴趣,并帮助作家得以维持生计。但他在这样做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帮助了年轻人正确地学习科学。”(《和阿西莫夫谈科幻》《科幻海洋》第3期,1981年12月)

    从阿西莫夫的谈话中可以看出,这位科幻大师对科幻小说的科幻构思,特别强调“根据真正的科学并且用逻辑推理的方法来写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导读者走向科学。这也是硬科幻中的科幻构思应该具备的基本要求。

    对于威尔斯来说,他的《时间机器》、《莫洛博士岛》、《隐身人》、《大战火星人》等,“在这些小说里,他自己创造出一些科学发明,根本不顾自然法则或异化,甚至可以说他自己发明一套法则或异化了自然,又用它们作为道具,演出一幕幕任由幻想驰骋飞翔的戏剧,使广大读者读得如醉如痴。他就是这样,为现代科幻小说定了基调,成为现代科幻小说的奠基者。”(杜渐:《世界科幻文坛大观》第一册,55页)在威尔斯为代表的“软科幻”作家眼里,科幻构思只是作为小说的一种道具,演绎出极为精彩戏剧的道具。这恐怕是所有“软科幻”的创作手法。

    “硬科幻”与“软科幻”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以自然科学为科幻构思的作品,作家力图把每一种科学发明写得符合自然科学能够加以解释清楚的程度,如果出现不合情理的解释,也是由于受科学发展水平的局限。

    软科幻一般不会刻意去对作品中提到的科学发明的科学性(科学根据)进行过多的解释,甚至也不顾这种超前的科学构想是否有可能实现,因为对于作家来说,他所关注的是这一科学发明出现后,或者是在这一特定科技背景下,将会发生什么事,社会出现怎样的变化,未来的社会将会是怎样的。因此有人认为,软科幻是以社会科学(包括哲学、社会学、伦理学……)为科幻构思的科学幻想小说。(杜渐:《世界科幻文坛大观》第一册,108页)严格地说,软科幻的科幻构思仍是科学技术,但这个科幻构思只是作者手里任意摆布的一个道具,他需要利用这个道具去做社会科学的文章,去演绎这种发明创造可能引起的幻想故事。

    道具的作用也不可小视,它也是软科幻小说的灵魂支柱或者是它的基石,抽掉这个道具,整部作品便不存在。

    一个科幻构思的“点子”,既可以写成软科幻,也可以写成硬科幻。这里举一个现成的例子。

    著名翻译家吴伯泽,也是一位科幻小说家。他的代表作《隐形人》是1979年在《工人日报》连载的。小说的情节并不复杂,讲述了一个科技人员发明了隐形衣,为了试验其效果,他穿上隐身衣悄悄溜进一家旅馆。当旅馆工作人员发现无人住宿的客房里有人住过,而且留下吃剩的东西,还有一张账单和钱时,惊动了公安部门。故事由此展开,隐形人最后露出真容。

    作者是有意模仿威尔斯的同名小说《隐身人》而展开故事的,但作者的主旨却是从科学的角度否定威尔斯创造的隐身人的合理性,提出了新的隐形术的科学原理。

    作者通过小说中的主人公赵卫国(隐形衣的发明人)之口说,他是因为看了威尔斯的《隐身人》而萌动发明隐身衣的念头,“当然,我并不相信威尔斯那种药物学的隐形术是可行的。吃点儿什么药,就能让全身器官统统变成透明,谁也看不见。不,在我们搞物理学的人看来,这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

    吴伯泽的《隐形人》,按时尚的说法,是一部典型的“硬科幻”。作者从光学原理论述了隐形衣这一科学构想的依据,他从赵卫国进行试验的多次失败,一一否定了通过光的折射以及用光学纤维制作隐形衣的可行性,最后落脚在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这正是作者极其大胆而奇妙的科学幻想。

    为了说明这一点,小说中不惜以较多的篇幅,介绍了爱因斯坦及其广义相对论,“看来我只要能够设法制造一个巨大的力场,就能够让光线绕过我的身体前进,从而达到隐形的目的”。“我穿上它(指隐身衣),拉上拉链,然后打开电源,它就会产生一个巨大的力场,使朝着我射来的光线都发生偏转,绕过我的身体,然后朝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进。由于这种作用,任何人都无法看到我。”作者借赵卫国之口,点明了隐形衣的隐形原理,这正是谜底之所在。

    吴伯泽的《隐形人》是一部用科幻手法通俗介绍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科幻小说。它和威尔斯的《隐身人》完全是不同的路子,但贯穿始终的科幻构思却是相同的。

    从中英两国不同时代的作家创作的同一类型的科幻小说,即可以看出,在处理科幻构思时,“硬科幻”与“软科幻”截然不同的手法;同时也使我们想到,它们的共同之处是令人惊叹的想象力和艺术感染力,而这恰恰是科幻小说受到读者青睐的原因所在。

    “硬科幻”与“软科幻”从诞生的一刻起,似乎是沿着不同的轨道前行:硬科幻强调强化科幻构思的科学性,进而展示未来社会发生的变革;软科幻则是淡化科幻构思,以丰富的想象开拓更多的社会科学领域。这里并无高下之分,合理与否的分野,而是不同作家的关注焦点所决定的。约翰·坎贝尔认为:“科幻小说包含了技术社会的希望、梦想和恐惧(因为有些梦想是梦魇)。” (《科幻之路》中译本,第3卷235页)这个见解是深刻的,也是许多科幻作家思考的问题。随着时代的变化,科学技术对社会对未来的深刻影响,它们共同关注的都是科学、技术和变革,关注科学的发展对人类的前途和文明的影响,尽管表现手法不尽相同,但两者关心的都是人类的命运。

    科幻构思的独创性是不少科幻作家很关注的,也是许多作品成功的闪光点,极具创意的点子是智慧的结晶,它如同神奇的灵感令人耳目一新,心灵深受震憾,给读者和科学家以启示。

    但是也要看到,经典的科幻构思一旦形成,这个点子或者道具即成了公器,后来的作家便可以无需申请专利而无偿地使用它。例如时间机器、时光隧道、星际旅行、机器人等超前的科幻构思,在软科幻小说中大量出现,即是最突出的例子。由于读者已普遍接受、认可了这个道具,或者受科幻长期薰陶、特定的读者群已经成熟,对这种科幻构思十分了解,作家也就无需多费笔墨去解释它的科学原理(实际上也解释不了),而将这种虚幻的、目前并不存在的道具随心所欲地使用,进而去展开自己的故事。

    这也是科幻小说创作中一个特点。


(金涛)

文章引用自:http://www.sciencetimes.com.cn/col40/article.htm1?id=7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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