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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荡荡的门

(2006-02-04 13:26:24)
分类: 梅菁的口袋小说

我对空空荡荡的门总是望而生畏!

那种恐惧到了有点过敏的程度,一定是发生过的什么事影响了我,并且还在影响着我.

                                  ---  梅菁题记

 选自小说<<空空荡荡的门>>的片断

  我挂上了电话。我立刻记起了这个说一口纯正的普通话的女人。她是魏狄森,她竟然也在雾都,这就是说,我们脚踩大地,头顶蓝天,又同在一个城市了。当然,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们又得见面了,是的,不见不行,刚才我在电话里已经十分爽快地答应她了。

  我真的十分爽快吗?我不知道。我思绪纷乱地在办公室走廊的过道里,紧张而又拘谨地注视着每一扇关着的门。我现在必须走过去,推开其中的一扇--那是我们主任的。我们的主任是女的,也说纯正的普通话,她果断,泼辣,精通业务,是妇女中的佼佼者,且男人们对她的才干也无比佩服,为这,她经常露出看不起男人的表情,好在,我是女的,我们室大多数的女性都被我们的主任委以重任,男人们则干不长,经常申请换室之类的调动。

  我现在要推门告诉主任我想出差,我要去考察,我正在组织一班人马搞多步预报格滤波算法及其应用的研究,我们对多步预报格滤波算法的理论滚瓜烂熟,但对其应用却只有许多模糊的论述。可我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要选择出差呢?我是说,在接了魏狄森的电话之后。我不知道,确切地说,我无法回答自己。我双手冒汗,神情萎顿地望着主任办公室门上的磨砂玻璃,我几乎能嗅出即将来临的灾祸,却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我这么怕门,已经到了神经过敏的地步,门里的东西让我胆颤心惊,我怀疑屋里正发生着一些让人寒心的事,肯定是这样而不会是别的样,我是说那些事不能算是事,而是一些勾当。

  我这么想一定是有缘故的,比如,某一天我在某个地方所遭受的刺激。

 

  也许就是那一天吧,我从医院里取来了化验结果,让面写着“妊娠试验:阳性”,我怀孕了。我那时结婚才五个月,我还没有思想准备当母亲,虽说我很爱自己的丈夫,但我的事业心更强,我大学毕业两年多了,在这个人才济济的研究中心没干出任何成绩,好不容易遇到了新上任的女主任的提拨,进了数字信号处理开发新课题组,我不能因为生孩子错过这个机会。我犹犹豫豫地站在马路上,望着路上熙来攘去的人群……我得尽快把这消息告诉我丈夫,说不定他会谅解我并体谅我的行为。

  我丈夫在郊区的一所综合性大学的中文系里教书,讲授外国文字。按理象他那样头脑活跃思想奔放的人,不该找我这个学计算机的书呆子,可世界上有什么事是应该的,又有什么是不应该的呢?我一直庆幸自己有一个学文的丈夫,因为他不时地给我这个科学而机械的头脑,灌输着热情而活跃的信息,使我潜藏极深的所谓文艺细胞逐渐浮动起来,我变得开朗而活泼了,而且更加信心十足。

  只是我们俩的工作单位相离较远,研究中心分给我两室一厅的房子,学校里却只分给我丈夫一间十二平方米的单间。遇上有课,我丈夫总是一连在学校住好几天,而且他告诉我,他很忙,他还在写一本关于文学导论什么的书。我拿到化验报告那天,他刚好才去学校,晚上肯定不回来,由于事情关系重大,我必须去和他商量,所以我以马路上傻站了足有一刻钟后,就启程直奔他那里了。

  我到学校时正是开晚饭的时候,学生们端着饭盒、碗急急忙忙地奔向食堂,令我想起了食堂里的大肥肉、猪耳朵,心里就开始犯腻,而且真的恶心起来了。我极力克制,怀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心情穿过校园,来到了桃园教师宿舍。我丈夫的房门紧紧关着,似乎不象有人在里面,我对着那紧闭着的门看了又看,脑中掠过一丝奇怪的念头,门里可能正发生着对我不利的事吧。

  我为这个奇怪的念头着实恐慌了一阵。然后我定了定神,在小手袋里摸出了我丈夫给我配的钥匙,我打开了门。

  你们知道,我肯定是看见了什么,是些不该被我看见的事……那会儿,我觉得一个明眼人比一个瞎子活在世上要悲惨得多,我想叫起来,我的天啊!或者,同志们啊!世界在我的眼中彻底迷乱了……我丈夫叠贴着一个女人正躺在床上,那女人的头发很黑很乱,好象还很长,他和我的目光相遇的一刹那并不惊慌,他对我挤着眼睛,似笑非笑,我则傻呼呼地问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停下了,没有人回答我,我楞在那里象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手足无措。我楞了有多久,我不知道,后来,我看见我丈夫光着膀子抱住了那个女人的头,把她捂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一点动静。我想,他们死了。

  然后我发现我站在月光下的运动场,我望着那些跑道和草地,心里空荡荡的。

  我后来终于想通了。其实,除了我看见了不该我看见的事以外,世界上的一切仍是那么豁朗、辽阔。

 

  我们主任对我说,过一个月再出差,现在,她希望我能参加研究中心与设计院联合开发的一个关于建立钢铁厂无人区自动控制系统的高阶段项目。我没说什么,但就是站在她面前不走,她从老花眼镜的上端看着我,她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噢,没有。”我的口气很坚决,神色却显得慌里慌张。

  "沈昕,你瞒不过我,出了什么事?”

  我躲闪着她询问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了一阵。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是因为魏狄森要来了吗?可能是。不,肯定是。当然,我没有把魏狄森要来的事告诉主任,我打算对谁也不说。

 

  我一直是个胆小而谨慎的人,但生活往往不尽如人意,我越是小心翼翼规规矩矩地怕出事,种种灾祸越是源源而来。以前,我总嘲笑那些有第三者插足的家庭,现在自己的家庭就被插足了,我的妗持和善良的表面,被仇恨的利爪撕得粉碎,我想,我肯定遭到报应了,可我前世又做了什么呢?我现在又该怎么办?

  我还记得那天我站在月光下的运动场上,我数着那一圈圈的跑道,许多白线组成的圆圈旋转起来,我目光滞呆,我感觉自己就在这种旋转之中,身不由已地下坠,然后我彻底地消失了。

  所有的人大概都会想到我丈夫对我的态度,在发生了门里的那件事之后,我们的关系,我们的家庭将往何处去?这是问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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