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之痛

                                                                      文/风为裳

大概是从小多灾多病的缘故，所以一直希望哪一天清晨醒来，身体是羽毛般轻盈无痛的。大概人皆如此，在遇到身体或者情感上的痛苦时，希望上天有一双神奇的大手，能让痛苦远离。

生命里缺少了这味叫“痛苦”的药，真的就如生羽翼般轻灵了吗？

某一天，目光与这本叫《无极之痛》的书相遇。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一再问自己：如果人真的不能感知痛苦，是幸抑或是不幸呢？

像《时间旅行者的妻子》或者是《盗梦空间》一样，作者把梦幻与现实穿插起来写，故事的一开始就把主人公设置到一个“无痛”的奇妙境遇中。

故事以死亡开篇，用倒叙的方法讲述了男孩詹姆斯·戴尔从“无痛”到感知“痛苦”的32年的短暂人生。

1739年冬天，在英格兰西部乡村的河岸上发生了一起强奸案，詹姆斯·戴尔的母亲由此怀上了他。他天生不能感觉疼痛，十一岁才开口讲话，被村里人视为“怪物”。由于传染病肆虐、家庭变故，他不得不开始四处流浪，遭遇各种奇事：有人利用他没有痛觉的身体贩卖灵药，有人收藏他作为展示品。历经了人间的丑恶与贪婪，没有任何痛感的詹姆斯却逐渐显示出自己的天才。从皇家海军退役后，因为不能感知痛苦，在那个麻药尚未应用的年代，他无法感同身受病人的苦痛，因而成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取得了极大的成功。然而，他天生的冷漠也影响了他高超技术的发挥。由于不能感知疼痛，他也无法理解别人的痛苦。“铁石心肠”，成为他的代名词。作为优秀的外科医生，他一边用手术刀不停地切切割割，一边对周遭诅咒个不停，毫无同情之心。

在东欧的森林里，詹姆斯遇见一个女巫般的女人。这个女人慢慢走近了詹姆斯的内心，她告诉他，疼痛是什么感觉，人为什么开心时会微笑，欢乐又是什么滋味，为什么失去朋友时，人会忍不住流泪……詹姆斯逐渐知道了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着。然而，他还是无法体验。宿命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他在爱上女疯子多特又瞬间失去她，就在那一刻，詹姆斯第一次流泪了。人类的痛苦第一次降临到他的身上，而这苦难似乎绵绵不绝，没有尽头……

他开始懂得悲伤、流泪和身体的疼痛。

读于此，我们不知道该为主人公高兴还是为他难过。他终于感知了这世界的温暖与爱，却也同时感受到了失去爱情刻骨铭心的痛苦。人生或者就是这样，得到与失去，只有一墙之隔。幸福与痛苦之间，只有一张纸的距离。

作家阎连科评价此书是会让木头也感知疼痛的。的确如此，在作者柔软平缓，徐徐如溪水地讲述里，我们感受到的是主人公从孤单中走来，又向孤单中走去的苦痛。

或者，痛苦是我们感知这个世界唯一的方式。它会让快乐更快乐，幸福更幸福。当然，也让我们每个人可以用温情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感受到爱，或者是爱的背离。这都是极为重要的。

不禁想，如果哪一天，痛苦真的从我们的身体里抽离出去，我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呢？

 “什么是我们这个世界最需要的人？是善良的凡夫俗子，还是傲然出众却心冷如冰的人？”英国新锐文学才子安德鲁·米勒说这正是他要探讨的核心问题。

《无极之痛》是安德鲁·米勒处女作。这本书让米勒一夜成名，连获三个文学大奖，其中包括大名鼎鼎的国际IMPAC都柏林文学奖。2010年8月，米勒曾受邀来中国与读者交流。清瘦、带有一点英国式忧郁的米勒说：《无极之痛》是他观察生活的另一种方式，他喜欢18世纪的张力，因此他把故事设定在那个时间段里。

米勒的写作之路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18岁立志成为一名作家，在此后的近二十年光阴里，他却一直游走于各个行业中间。直到35岁那年，米勒写出了《无极之痛》一举成名。

《无极之痛》现在已经被译成36种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这部作品正在筹拍电影，将由《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导演丹尼·波尔执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