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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叶天说:别让我这么心疼,你知道吗,每次拉你的手,我都会心疼,那么凉,一直凉到心里。原来每个男人骗女人的时候都是诗人,他们的话会直击女人的软肋。
走上过街天桥时,一晃而过的是他,他身边站着个漂亮的女孩。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孩,她们像雨后春笋,老了一批,又成长起来一批。红颜三春树,流年一掷梭。她抖落了手里长长的烟灰,狠狠地下了决心。
夕阳斜斜地落在窗上,屋子里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呼吸。
我不懂你闹什么?如果你想要一张结婚证,我也可以给你。他显然对她提出分手很恼怒。大概从没有女人主动离开过他,他以为只有他扔女人的份。她轻轻地笑了,露出清浅的小梨涡。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最平实的日子。我只要我吻一个男人时,不必害怕吻到别的女人的口红上;我只要我打开房门时,不看到别的女人的鞋子;我只要我一个人在家时,不必想他会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我承认我不够时尚,不够拿得起放得下,我承认我输了……只是,之逸,陪我去坐一次摩天轮吧!只一次,最后一次……
他站在窗前,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脸,但很想从后面抱住他,他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在摩天轮的最顶端,她使劲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泪喷涌而出。很久很久,世界归于平静,他把她搂得好紧。她听见他说:咱们不闹了,回家好吗?
那一路,他们相拥着,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她的心变得很软很软,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那才是她想要的啊,只是他明白吗?
他做了她爱吃的香煎小黄花鱼,她帮他系上围裙,从后面抱住他,呼吸他身上的气息,仿佛一生一世都不能忘掉一样。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她轻轻吟咏。他叹了口气。
伊荻,你真是个傻孩子。
那晚她睡得很踏实。醒来时,身边是空的。光着脚走到门边,听见他细声细气地说:当然啦,当然爱你,真是个傻丫头!
她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收拾东西时,他进来。不是说好了留下来吗?她笑了:你自由了。我的房子空太久了,大概都长毛了。
掏钥匙时,才想起叶天说没处住,她把钥匙给了他。临到家门口,打电话给叶天。他在她的家。她拖了箱子往电梯口走时,突然想起在一个电影里看到的情节,一个女人为了试试丈夫究竟留没留女人在家,在门的折叶处贴上了不干胶。门开了,女人溜出去,不干胶就会断掉。
她下意识地往楼梯角站了站。十几分钟后,一个红头发妖精一样的女孩从她的家里溜了出来。
她很平静,看好玩的戏一样,敲响了房门,叶天故做轻松站在她面前时,她觉得他实在只够偶像派的水准,脸上赫然写着慌张。或者还是太嫩了。
到此为止吧!说完,敞开门,直到叶天走出去,怦地一声关上门,她才灰一般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