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类: 小艳疏香 | 
 
把纱一片片挂在床前,成了五彩的幔帐,恍然一梦,竟梦到自己睡在秦可卿的红绡帐里,温香软玉,男欢女爱。
今夕何夕,香云纱里流风拂
 
快把自己变成电脑前的化石时,有家服饰公司送来一个策划案,让我帮忙写一个面料的推介词,一起送来的来有做样品用的几样香云纱。
来人说,别小看这云遮月的几匹纱,据说红楼梦里就写过,还有张爱玲也穿过。手轻轻触上去,像丝又非丝,似透又非透。我知道红楼梦与张爱玲不过是商家的幌子,却无端喜欢上了碧绿、绛紫、桃红、锦灰的香云纱。
披上,在镜子前左照右照,镜子里的女子面目不再一味地冷硬,目光渐渐有了温度,想起北纬,居然绯红了脸庞。
把纱一片片挂在床前,成了五彩的幔帐,恍然一梦,竟梦到自己睡在秦可卿的红绡帐里,温香软玉,男欢女爱。醒来,镜子里是红通通的一张脸。北纬出差很久了,身体像是久旱的荒野,每一个毛孔都在冒着清烟。
小别胜新婚,从前北纬出差回来,都是荒不择路,饥不择食的样子。事前匆忙,事后无味。
突然看到眼前倚红偎翠的香云纱,有了主意。
给北纬短信:快回来,我给你中国式的香风温软。
去外婆那翻箱倒柜,外婆从前经历过富贵,常常会拿出年轻时穿过的衣服长吁短叹。终于找出一件上装,黑色绸底嵌着桃红的边,外婆拎出一件青灰长裙。她说:当初就是穿这套衣裙走在街上,被你外公相中的。
欣欣然回了家,把头发高高挽起,穿戴整齐,坐在香云纱间,听到钥匙在门锁间转动时,我的心居然怦怦跳得厉害,像洞房里的新娘。
北纬叫了两声,便推门进来,屋外的风进来,香云纱随风飘动,我隐约看到北纬的脸,他也一定隐约看到我的吧,他立在那好一会没出声。香云纱在他的脸上轻抚着,那是一双染上情色的手吧!
北纬的目光粘稠了起来,坐在我身旁,我目不斜视,他的吻密密层层地压上来。我轻轻推开他,他说:蓝儿,我怎么像是走错了房。我轻笑:对呀,今天你遇到五百年前的狐女了。
他又贴上来,解我的扣子,那些兜绊像是和他做对一样,越是心急,越是系得牢。我不肯帮忙,我说过,这可是中国式的风情,要的就是等待,要的就是繁复严密的吸引。从前只知道薄、透、露,今天把自己包得严严得,熟悉变成了陌生,开放变成了拘紧,北纬倒越发兴奋起来。
香云纱的绡帐里,他一粒粒地解扣子,我用手捂住裸露出来的香肌雪肤,他说:妖精,看怎么收拾你。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铺垫与等待,除去最后一片衣衫时,纱片掩映中,情绪涨得像一触即燃的焰火。不知今夕是何夕,只知玉体映罗裳,流风拂腰舞……
做惯了大女人,就想扮一回小女人,巧笑嫣然,光波流转。改变一点点,花上一点点心思,就能让灰败的生活多了几分色彩,就像这香云纱,含蓄复古,却比一览无余更让人浮想联翩。
北纬替我别了一下额前散落的长发,意味悠长地说:妖女,下次,打算怎样出镜?
我捏了捏他的鼻子,扯了一片锦灰香云纱裹住身体说:下次,女鬼聂小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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