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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之春》

(2006-01-05 12:39:58)
分类: 一如梦境——书与电影

              《小城之春》 

              《小城之春》

 

    1948    黑白片    95分钟

    中国上海文华影片公司摄制

    导演:费穆  编剧:李天济  摄影:李生伟  主要演员:韦伟

    (饰周玉纹)  李纬(饰章志忱)  石羽(饰戴礼言)  张鸿

    眉(饰戴秀)

 

一、在废墟上重建。

    《小城之春》这部影片以独特的、充满诗意风格和民族美学特征的视听语言,讲述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小城的春天姗姗到来。美丽忧郁的少妇周玉纹每天都来到一片阒无人迹的废城墙上,独自体味内心的孤寂与痛苦。废城上回荡着她的内心独白:“人在城头上走着,就好象离开了这个世界。眼睛不看着什么,心里也不想着什么。”

    她回到不得不回的家──另一个废城,断壁残垣充满了颓败的气息。她的丈夫戴礼言就象废城中的一块废砖,坐在荒土坡上。夫妻之间的相敬如宾只是显得二人的关系更为隔膜冷漠。

    戴礼言十六岁的妹妹戴秀,就象在废墟上一样能够开放的春花,给这萧索凄清的废园带来一抹亮色。

    章志忱的到来打破了小城生活的宁静:他是戴礼言的朋友,也是周玉纹从前的情人,充满活力的戴秀更对他一见钟情。晚上聚会,戴秀为章志忱唱歌,章志忱却注视着周玉纹的一举一动。第二天,四人携手同游古城,泛舟河上,四人的心都象小河水泛起了涟漪。

    章志忱与周玉纹相约古城,回忆往事。不知内情的戴礼言还请章志忱帮忙劝劝周玉纹。戴礼言发现妹妹喜欢章志忱,又请妻子去为妹妹做媒。在戴秀的生日宴会上,忘情的周玉纹和章志忱象从前一样划起拳,被排除在这亲昵气氛之外的戴礼言恍然大悟。

    “象是喝醉了,象是作梦”,再也无法控制内心激情的周玉纹象飞蛾扑火一样扑向章志忱,章志忱将她抱起,却又放下,转身奔出了房间,锁上房门。周玉纹绝望地砸碎了房门上的玻璃,手被划破、心在淌血。

    章志忱为周玉纹包扎好受伤的手,担心周玉纹会想不开,借口睡不着,将戴礼言的一瓶安眠药都换成维他命。戴礼言听言观色,意识到大家内心的波动,认为是自己这个活死人防碍了大家的生活。正当周玉纹下决心让章志忱离去、章志忱也正准备离去的时候,戴礼言着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章志忱施以急救。周玉纹则欲述无言,一句话怎样也无法说完:“你心里──你怎么了──你为什么──”

    小城依旧是春天,不同的是人们心里有了盼望。一家人送章志忱离去,内心盼望着真正的春天的到来。

 

    “我拍电影不是为了人家喝彩,只是,有的时候,我很孤独。”                                 

                                        ──费穆

 

    电影大师费穆的内心世界与所有的艺术大师一样充满孤独与不被了解的痛苦。正如创作思想甚至影像风格都与费穆甚为接近的苏联电影大师塔尔科夫斯基常常引述的观点:

    “只有冷漠才有自由。凡属特出者,皆无自由,因其已然被烙印、制约、锁绑。”──汤玛斯.曼

    “阅读一本好书与撰写一本好书同样困难。”──歌德

    “伟大诗人的作品从未被人阅读过。”──梭罗

 

    《小城之春》这部影片真正体现了中国式的影像风格和美学理想,但是,能够欣赏和感受到它那深深意蕴和无尽内涵的观众并不多,因此,费穆才会发出与所有孤独的艺术大师们一样的感慨。

    真正伟大的艺术作品总要经过时间的磨洗才能渐渐呈现出那持久不变的永恒魅力,易于为人们所接受的也总是易于为人们所抛弃。美国著名诗人梭罗在他的不朽名作《湖畔散记》中认为:“伟大诗人的作品从未被人阅读过”,正是因为伟大的诗歌中蕴含了如此之深的人类经验,可为一代又一代的读者提供范本:在这个范本中,人们可以灌注个人的全新的经验,去遮挽流逝的时间,感受生命的意义,获得生命不悔的完美幻觉。《小城之春》也是一部这样的作品,只有内心深处真正体验过幻灭、沉沦的痛苦,涅磐再生的狂喜的观众,才能将内心复杂的体验灌注其中,使影片真正成为人类精神生活的范本。只要这样的生命形式不断绝,《小城之春》的存在意义就将永恒。

 

    《小城之春》的诞生是十分特别的,据主要演员回忆,这部影片与原来的剧本只有一个地方是相同的──片名。当他们在拍摄的时候,他们并不知道这将是一部什么样的影片。影片犹如具有了自己的生命,以独特的、不受外界甚至创作者干涉的方式渐渐成形。

 

    我曾经很难理解:为什么芭蕉的一首俳句会这样的引起世界范围的、历史性的关注,不论苏联还是中国的艺术家们,都对其津津乐道,获得极大的审美乐趣和创作灵感。

 

    “古塘静无波

      青蛙弹跃入水中

      响一声扑通”

 

    当我为了写作《小城之春》的读解,在深夜一遍又一遍观看这部影片的时候,在某一个瞬间,我忽然感受到这部影片的力量,也忽然了解了一直困惑我的这个问题──

    《小城之春》所塑造的,就是每个人的生命中都将存在的这样的一个瞬间:内心的平静(或者是死亡的或者是痛苦的或者是欢乐的)终于被打破,人类经历着第二次生命──精神生活最深的角落被发现,不论发生的是什么,或者是否真正有什么发生,生命的池塘留下了永恒的、渐渐扩散的涟漪。尽管它终将归于平静,但生命中毕竟是有了那样的瞬间,可以回溯过去、凝固现在、把握将来;犹如池塘的深处呈现于月夜的光辉之中,犹如扑通的水声回荡于月夜的寂寞。在那样的一个瞬间,一切都曾经发生过,一切都曾经被打乱、重组过,一切又都归于宁静,但是这宁静再也不同于从前,犹如未出生时的平静不同于活过再死亡所获得的安宁,前者是“无”而后者是“静”。一切都包含在这一过程中,生命被确切证实:它曾经存在,并被体验。

    《小城之春》与芭蕉的俳句一样,呈现了永恒的“生命”,并使其凸显于近似死亡的生命感受之上,犹如在废墟上重建的精神殿堂,因而格外具有萧瑟而易感的韵味。

 

    这部影片的生命力是强大的,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衰减,也不会因时尚的流转而落伍变形,它的生命力永存,就象青蛙跃入池塘的瞬间,在千千万万人的心中激起了浩然的回响和永不消逝的涟漪。

    这部影片的视觉形象也是非常独特的,它与塔尔科夫斯基的《镜子》殊途同归,实现了各有其民族文化根基的艺术大师们对于影像风格的理想追求。塔尔科夫斯基认为,影像应当象一滴水那样表现整个世界:“创造崭新的电影语言,捕捉生命一如倒映,一如梦境”。《小城之春》通过五个人物和一段古城捕捉的生命映像,正如同中国民族精魂的倒影和梦景:

    古城和家中的废园就是传统中国的象征。戴礼言象征着丧失了活力和精神的、将被淘汰的旧式文人。周玉纹被没有活力的生活所束缚,但还未成为牺牲品,她仍然可以面临选择,也可以选择“不选择”,一切都在一念之间。戴秀象征着新生的力量,用周玉纹的感受来描绘:连废园旧家中她的房间都充满阳光。章志忱身上既有新生命的永恒活力,也有传统的力量,但主要体现在积极一面。古城中发生的是“生命”与“死亡”的永恒对抗,是“新”与“旧”的必然冲突,是“传统”与“自由”的顽强颉颃。影片并没有象类型片那样提出一个经过斗争之后的解决方式,而是象那首俳句一样,仅仅留下一个涟漪、一种回响。悠远深长的意蕴得以久久久久地回荡。

    为了达到这样的意境,影片的视听风格呈现出强烈的诗化气息,在下面的视听语言读解中,我们将对《小城之春》独特的、充满民族气息和美学追求的影像世界进行详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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