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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看烟蒂成灰

(2008-03-29 20:01:46)
标签:

烟蒂

北墙

鹅卵石

南墙

垂柳

杂谈

分类: 现代散文
 

静静地,看烟蒂成灰

   当秋天的太阳照在日晷仪上,我乃为你这归来的人,采撷家乡新熟的枣子——题记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夏雨淋漓后的垂柳下。全系同学要在那棵静立的垂柳下静立,然后排成泾渭分明的男女两列,到水泥操场的积水阑珊处练排球。她静立垂柳下的惊人魅力瞬间消融了我自以为坚不可摧的爱情的防火墙,于是,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化作直面她的两股烈火,在雨后的树下噼哩拍啦地燃烧。

“时间已静止,邂逅也化为永久,那正是我在时空上寻觅的一点,在那一点上,梦与真之间,没有界线。”

她竟然没有躲避我洋溢着浓情蜜意的眼神,于是,我怒放的心花,开成梦里的笑靥。

我童年的记忆里充斥着妈妈莫名其妙的哭泣,她的眼睛总哭得很肿,像春天果园里熟透的桃子。我那时很迷茫于妈妈的多愁善感,模模糊糊地记得当时千篇一律缺乏创新的吵架内容:妈妈抱怨老实巴交的爸爸没本事,不会挣钱,整天只知道伺候泥土,一家人没好日子过。

或许,妈妈的泪泉就是在那个时候干涸的,因为从那以后,不管家里情况多么困难,甚至连姥姥的猝然离世,妈妈都没有流下一滴泪水,也许流过,至少不为我知。

家里虽然清贫,但这并不能妨碍我成为家里的千金之子。我整天沐浴在快乐的海洋里,天天咯咯咯嘿嘿嘿地有理由无理由地笑。

我有一个非常非常快乐非常非常温馨非常非常美妙的童年。

那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心醉神迷忘乎所以地与一个天使般的女孩对视,木偶般呆立,潜心体会那种灵魂被慢慢抽空的感觉,突然苏醒的生命让我这个嫩青嫩青像春天里的树叶一样青的小青年无所适从。某一段漫长的时间里,我心中总飘扬着她那总是欢快跳跃着的马尾辫,如一只魔棒俘虏了我的心,以至于,一遇到扎着马尾巴的女生就莫名其妙的双腿打颤。

我整天盼望着见到她,魂不守舍的,心急如焚的,痴痴的,傻傻的。

“我爱你,以我终生的呼吸,微笑和泪珠——假使是上帝的旨意,那么我死后还要更加爱你。”

我托哥们,哥们托哥们的哥们,好不容易才搞到了她的QQ号。

加为好友后,抽出可以任何可以抽出的时间去上网,希望在网上会不期而遇。

曾经沧海的人们都说,恋爱中的男人是最聪明的,一直木讷笨拙不谙世情的自己竟突然破茧成蝶,脱胎换骨成智慧幽默魅力袭人的翩翩公子。我对自己的这种骤变充满好奇,又兴奋不已。

我洋洋自得于在QQ上的超常发挥,惊异于自己推陈出新的花言巧语,一切进展顺利。

终于,在那个散发着古韵诗情气息的鹅卵石小桥上,月光下冰清玉洁的她,答应做我的女友。

不经意间总想起我的叔叔,他每天骑着吱吱嘎嘎呻吟的那辆破人力三轮车在家乡那个破败不堪的小县城拉客。在高中上学时,每次遇见他,他总是在骄阳下汗流浃背,身体总是弯曲成小河里虾米的形状,脸上总是有被烟火熏烤过的痕迹。他总是会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布满沉垢的小布包,一层层打开,将皱巴巴散发着汗味的几毛钱或几块钱塞到我手里。我不敢不接,因为他会说我看不起他,然后嘤嘤嗡嗡地像小孩子一样很伤心地哭泣。

  虽然时代的指针已指向21世纪,但他还是“骆驼祥子”,在那个也许不为人知的边陲小县城。

“从此我摇落凄怆,云也凝成永恒的形象,云来云往,融会真实和幻象。”那是一段定格在我记忆底片上的最美好的时光。

一人咬一串冰糖葫芦,牵着手,温馨地走,从校园的北墙到南墙,然后再从南墙到北墙。那次,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相机,吵着要拍天上的星星,在满是月光的大地上,她美丽的脸上满是阳光。她的笑容没有诡异的气质,没有俗艳的色彩,纯真而美好。

“哥,你上大学去吧,你的基础好一点,别担心家里,弟弟我已经长大了!”弟弟总是将身体虚弱的自己吹嘘成肌肉发达的大汉,总是让自己脆弱的心灵去承受过分的残酷。他辍学了,到沿海城市打工去了,在一个法律严令禁止招收童工的年代当了童工。

那天,我送他到火车站,一路沉默。上火车时,他把装着行李的苍白色蛇皮袋交给左手,扛在肩上,右手使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定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呀,我们都指望着你了!”这是他那天唯一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大块的鹅卵石怦怦地砸在我的心上,引起我周身的颤栗。

原来,我一直在疼痛着,只是因为陶醉,只是因为天真,让我暂时没有意识到疼痛。

我开始变得虚无缥缈,在2005年的冬天,恰如一只黑乎乎的鲇鱼,在幽深的水底,四处游走,也许,游走,只是为了躲避,只是为了疏远,只是为了自我心灵的破碎。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行为概念,机械地送走一天,又一天。

一边是如糖似蜜如痴如醉的爱情,一边是身为人子,身为人兄的重责,两者不可得兼,我必须做出选择。

“你可以等,等到我大学毕业吗?”

“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点也不重要!”

她,转身,离去,凄凉的背影,鹅卵石小桥下,哗哗的流水声。

我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咔嚓咔嚓破裂的声音,如狂风肆虐下连续折断的树枝。

难怪,一个娇生惯养娇娇滴滴的城市女郎,怎么可能真正地理解一个不名一文一介贫民的儿子呢?她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方向,我无聊无意义地做着自我安慰。

那天的明月,悲壮得像英雄的感叹,一颗星远去了,向遥远的天边。

一只躲在壳里的蜗牛,一朵退色的残花,一片离枝的枯叶,一个自怨自艾的心灵,拼搏进取,自强不息,拿生命作赌注,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才是我的亲人唯一的出路。

“赤膊,无关乎潇洒,赤足,无关乎诗意,至于挥汗吟哦自己的吟哦,咏叹自己的咏叹,无关乎闲愁逸志,更无关乎,走进走不进历史。一行行笨拙的足印,沿着宽厚的田亩,也沿着祖先,滴不尽的汗渍,辛辛苦苦,诚诚恳恳地写上去,写上诚诚恳恳的土地。有一天,被迫停下来,也会躺成,一大片,宽厚的土地。”

已经是牡丹竞艳的春天了,我转过身来,又一次凝望冬天的背影,就像学习之余,凝望窗外的风景。

 “被海的辽阔整得好累的一条船在港里,他用灯拴自己的影子在课桌的旁边,那是他随身带的一种动物。除了他,一切都是那么地遥远。椅子与他坐成他与椅子,他知道,那是他的心灵选择,他唯一的出路。”

蹲在寂静无人的校园一角,点燃了我今生的第一支烟,淡而无味地吸着,将烟蒂扔在地上,呆呆地,看烟蒂成灰。

2006年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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