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家里还有猫的时候,白天晚上,看猫自己舔皮毛,眼眯着,似乎舒适无比.
买了雪糕沾一点在手指上,放在它鼻尖前.
“来,甜的。”
有点发麻.
老妈说,猫科动物的舌头上都有倒刺,要是老虎舔了会流血.
“不是说猫是老虎的师傅吗?它舔我怎么没事?看来这师傅不如徒弟。”我开玩笑。
后来猫生了,第二次。头一次它和我都没经验,没准备水给它,生下来四个,它吃掉俩。
“它怎么可以吃自己的孩子!!!”我生气加伤心。
“它生完渴啊,下次给它准备水吧。”老妈安慰我。
哦,还有下次。
下一年,找一崭新的箱子,放好棉袄,看猫大着肚子晃过来,把它抱进去。
“这里是你的产房,知道不?产——房!”
猫呆呆地看着我。
要生前一晚,它到处钻,就是不进产房。
“进去!进去!”我抓它。它跑进卧室消失掉。
第二天,箱子里有三只,猫在喂奶。
“水好象喝掉了。”老哥说。
猫大了,送人。拿篮子拎出去,猫妈已经习惯,不再哀求。
照例喂她小鱼做补偿——人类多好玩,食物治疗呢。
养第一只猫是七岁那年,波斯猫,不大纯种,从北京拿回西安,装在篮子里。拿到家放出来,马上钻进沙发里,软软地叫着。西安没有鱼吃,它跟我们一样吃米饭,泡味精汤。
第二年春天,猫发情,听到楼下的母猫叫,从五楼跳下去,摔断左前腿。老爸把它抱回来,它不叫,盯着阳台门看。
爱情真伟大,象个笑话。
养伤时期是它前半生活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每天可以吃到用鱼肠熬的粥。而我们就惨了,家里弥漫难以消灭的腥气。
它现在还活着,住在临潼,已经二十岁。在猫的世界里它真够沧海桑田的,活标本级别,也许上辈子真是积了德?五年前我毕业,临回南方时还去熟人家看它。
“来,三儿,看看你主人来了。”收留它的阿姨已经把它当自己孩子来照顾,每天喝牛奶吃猪肝粥,难怪它活得好。
它这辈子从没离开人类建立的石屎森林——小时候带它下楼,放到草地上居然不会站,趴下,让我绑在它脖子上的绳子显得非常可笑。
“来,咪咪。”我尝试去抱它。
它让我抱,然后突然挣扎,抓了我一下。
出很多血。
“哎呀,它是不认得你了。”阿姨看着跳上电视柜的猫说。
“时间太久啦。”我笑,找纸巾擦掉血。
回到南方后,去诊所打了俩礼拜的狂犬疫苗。
也好,就算是当年揪它尾巴的报应好了。
其实本来这文章是要写关于我自己给自己剪头发的故事的,谁知道居然写起猫来。
也可能是因为同时跟一位自比猫类的女孩聊天的结果?
算了,一会回家还得找小剪刀修修发角。
慢慢梳理好了——宾果!再次点题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