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风在风在吼
我的一个好友是大学艺术系老师，前两天一直在当主考官，面试了六百多学生，回来告诉我：好像经历了一场笑不出声的系列喜剧。并举场景一例：
一位考生进入考场。
老师：你有什么艺术特长？表演一下吧。
考生：我会多声部的《黄河大合唱》。
老师们（面面相觑）：哦？你一个人唱多声部大合唱？
考生（成竹在胸地点点头）：对。
老师：那，请唱吧。
考生开口唱：“风在风在风在吼，马在马在马在叫——”
老师们目瞪口呆：噢，敢情是这么个多声部啊。
还有的考生进了考场就提高声音满面春风地说：“各位老师，请你们露出笑脸，鼓励我一下好吗？”状似参加电视台的选秀比赛。
问朋友考生里有才子才女吗？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太平庸了，不知道小孩们都学了些啥。文化课考试，问一考生李清照是哪朝人？答曰：清朝。
可能他们不知道这些，却知道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别的东西吧。
但是，他们的性灵呢？好像也不知被什么耗掉了。
看木心的《鱼丽之宴》，他归纳人的精神贫困有两种：一种是知识的贫困，一种是性情的贫困。我返照自己，颇陷知识的贫困之中。而这些小孩子不知是何种贫困？培养出这种贫困的环境和人，又患何种贫困呀？
但愿小孩们都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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