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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海洋》茹毛饮血(下)
合肥
吕蕤冰
另外,我可以保证,韩松看上去绝对不像日本人!但是,近40的他,长的没有以前帅了……
在我看见的关于韩松的评论中(寥寥无几),只有吕哲(还有一位Frankfire,也显得很厉害)对《2066年的西行漫记,或红星照耀美国》的评论最为中肯(我为互联网上信息传播速度之快感到吃惊。去年,我还在苦苦寻找韩松的《红星照耀美国》,现在已经到处可见了)。吕哲的眼光是敏锐的,因为他贴近文本的阅读方法让他看到了貌似荒唐的故事背后作者的良苦用心:
“对于……网络的高速,甚至是近乎“魔幻”化发展,大多数读者可能不以为然,因为在可预见的将来,这被认为是发展的趋势;与此相反,“中强美弱”的世界格局的设定,却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们理解,理由也很简单,在可预见的未来,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微乎其微。这就使得我们不得不提出这样的问题:作者设定这样的故事背景动机何在?进一步说,作者要如何给这样一个“不合理”的背景找到合乎逻辑的依归!”
首先要看准问题,然后才能找对答案。大多数人读书,恐怕心中都没有这种“问题意识”吧!同样地,在《红色海洋》(以及其他所有作品)中,要是静下心来看,而不是被小说的“满纸荒唐言”带着走,当然也能发现许多问题,而对这些问题的解答,将把我们对小说的理解引向深入。韩松对起源和演化的探讨(《闪光.阉割》)、对性(snuffing)和人类相食的特殊兴趣(《本影锥下的初潮》、《热乎乎的方程式》、《柔术》、《美女狩猎指南》、《不要让老婆的幽灵在互联网上找到你》,etc。这也是我的特殊兴趣)、以及他对政治的敏锐观察(《台湾漂移》,真正了解中国的人,才能写的出来啊!吕哲在《漫记》后记中说“有人认为……韩松之所以会如此构思(指《漫记》),完全是因为作者受到“五"八”运动的影响和强烈的爱国民族主义”,这怎么可能呢?至少从《台湾漂移》来看,韩松绝对不像那些所谓民族主义者那样不开化。),甚至韩松作品中的语言(《本影锥下的初潮》中“黑色的海潮再也不能上举”,一“举”字兼有三重含义,且又有韩退之“障百川而东之”的气魄),这些都是我所力图获得解答的问题。
当然,对《红色海洋》谜语的破解,将《红色海洋》与韩松此前的小说进行对勘(《红色海洋》中使用了相当多的、在韩松其他小说中出现的元素,有时甚至几乎是原句——比如,与《不要让老婆的幽灵在互联网上找到你》中的“一天晚上,赵虎梦见有个神秘的人对他说:“请来参加聊天会吧!”类似的句子出现在《红色海洋》第二部第三章,第341页。),对小说结构进行突破作者字面意思的重新理解(比如,小说四部的顺序是:我们的现在-我们的过去-我们的过去的过去-我们的未来。但是在“我们的过去的过去”一部,似乎说的是现在,或不久的将来的事情,而在“我们的未来”一部,说的却是郦道元、朱熹和郑和。如果真像吴岩所说,看似倒序,实则顺序,那么在《天下之水》一节中,堪影对老者说:它只记得,祖上是与人类无异的生物,生活在陆上。后来发生了世界大战,陆地生态体系遭到毁灭,全族才将自己改造为适宜水生的形态,下到了水中避难。这似乎又是看似倒序,实际上也是倒序了。但是在堪影自述之前,又有一句“它已忘记了自己所来何朝何代,甚至,亦不知是来自过去或是未来。”(蕤冰按:黑体是我加的)于是,用韩松自己的话说,“刚刚清晰起来又变得模糊了”。我们不禁想起在第二部第五章“受控环”中韩松描述——注意,是描述,不是在小说的这一节中应用——的一个结构,可以与全书的结构进行对比,难道,人类的历史也是在一个封闭的时空中反复振荡吗?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小说就不应当以郑和,而是以郦道元结尾。)。这些任务,在一篇介绍性的文章中不可能说得明白,我想把它们留给另一篇专文。
如果说这一篇介绍性的文章显得信息量太少,看完之后甚至不知道《红色海洋》到底说了些什么,那么我这么作的动机,在我批评(不含贬义)郑军的评论时已经说过了。内容简介除了加深误解,丝毫无助于理解小说本身。不但对韩松的小说如此,对其他传统意义上的小说也是这样。如果一篇只有小说篇幅几百分之一的简介能把一切都说清楚,作者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写一部小说呢?还是用吕哲的话:“要透析作者叙事的逻辑动因,最好的方法就是对作品的深入阅读和研习。”
吴岩在《红色海洋》序中写道:“如果俄国文学评论家别林斯基或者法国出版家黑泽尔至今还活着,并且还保持着他们那种青春般敏锐的眼光,在读过《红色海洋》之后,是否也会像阅读过托斯妥耶夫斯基或者凡尔纳的小说后那样“彻夜不眠”和“奔走相告”呢?”我不是别林斯基,也不是黑泽尔,事实上,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虽然为了《红色海洋》“彻夜不眠”,但是,我又能向谁“奔走相告”呢?向你们,所有能够看到这篇文章的朋友们。我要让你们像我一样为了《红色海洋》彻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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