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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滑雪去
放假的最后一天带着一班孩子们出去滑雪。
北京入冬以来就下过两次雪,加起来都不够堆一个雪人。我们只好去朝阳公园的人工雪场,小小的山坡也只够让孩子们玩,我可是横扫北美各大滑雪胜地的“中国砍树者”(Chinese Tree Breaker),小山坡当然不能满足我。我很心甘情愿地为孩子们服务。
说起我滑雪的外号实在有一段历史的。十几年前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我总盼着下雪,然后呼朋唤友地去滑雪,从新泽西的大山到新英格兰的深山,再到紫色的落基山脉,一路滑过来,我只是喜欢滑雪服的绚丽色彩和雪山的壮观,至于滑雪,前后十年也没有学好。上了几次课,教练担忧地说:“Happy,我想你大概是不会摔死了,就算毕业了吧。”
第一次坐着雪吊车(Cable car)上山,上的是最矮的给初学者滑的雪道,笨拙地站在那里,等吊车的座椅把我铲起来,没有坐上椅子,反被椅子打倒在地,爬起来的那个困难呀,简直让我想放弃。上了山,吊车一转方向就往山下去,吊椅像倒垃圾车似的把我们一个个倒在山顶上,我是连滚带溜一路尖叫地向山下“滑”去。我的一个芬兰同学(他曾经是芬兰国际滑雪队的运动员)开玩笑封我“Chinese Tree Breaker”,这乌鸦嘴预告了往后我怎么也学不好平衡身体,总是以“横扫”的姿势出现在滑雪场。但我是个挺好的教练,至少把我家的两个小宝贝在半小时内教会。
朝阳公园的滑雪场,由于坡度太低,每个人只是拉着缆绳上的一个塑料杆,被拖上坡去再滑下来。去年,妹妹玩了半个小时后,告诉我她累了,不想滑了,想去坐雪橇。以我以往的经验,半小时的运动量并不会累着小孩的。我当时就对她说教起来:“妹妹,我希望你做事能坚持,好好把一件事做好再考虑别的。”妹妹有点委屈,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我心想:这个小灵精想用眼泪来让我心软呢。于是说:“去吧,休息一下再滑几圈才玩别的。”其实,由于滑雪场是按小时收费的,我还有点舍不得浪费另外半小时(很多时候,很多家长都有我这种想法吧,比如买了钢琴就要求孩子必须得好好苦练钢琴,否则怎么对得起那么贵的学费和钢琴呀)。姐姐Nini看我和妹妹僵在那里,便滑到我们身边,拉着我:“妈妈,我想你和我一起滑雪,让妹妹休息一会儿吧。”我经不起Nini磨我,便把妹妹交给阿姨看着,换了滑雪板和Nini一起上山坡。我从来没有遇过上山用这种设备(相片中的这种),看起来也不觉得怎样,可等我伸手拉住塑料拉杆,才知道不容易掌握,我整个身体的重量全在手上了,脚下的滑雪板稍有摆不平行就很容易摔倒。从山上滑下来确实不累,但上山这一程太费劲了。来回几趟,我已经明白为什么妹妹喊累了。Nini这才悄悄地对我说:“妈妈,你现在明白了吧,妹妹是真的累了,不是她找借口。”我实在觉得惭愧极了,我们大人往往按自己的经验和判断来教训孩子,反而是孩子能够从对方的角度来理解和为他人考虑。姐姐的教育方法就比我好,她先让我体验妹妹的困难,让我口服心服。
今年带着立红阿姨家的小David一起,姐妹俩俨然一对小教练,如此这般唧唧喳喳,并且告诉David的妈妈说,你自己找教练吧,David不需要教练,孩子学得比大人快呢。David也真配合,第一次滑下坡来居然就可以稳稳当当的,把妈妈看得目瞪口呆。
所以说有时候,孩子在学新事物的时候,他们会有自己的办法,大人应该放手让他们去试,我们只需从旁加以观察、保护和服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