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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故事 |
分类: 盛世红妆 |
内容简介
“这就是你选中的地方?”靳远熙表情严肃地问,“一层楼租下来,足有四百多平米呢,你吃得下来吗?这么大规模的美容院,恐怕还没有先例吧?”
“是有些太大了!”林若男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在灿烂的笑容里闪现,“但我一见这层楼就好喜欢,只要拿下来,可以营造自己的氛围,真想赌它一把!就是不知道,这个口岸能不能练出来?所以才请你来参谋参谋。”
靳远熙从容不迫地吟道:“好呀,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嘛!”
林若男着急地说:“大行长,还是请你直接地指点迷津吧!”
靳远熙指着斜对面的一条街问:“我是说,你运气很好。你看,那是什么?”
林若男有些不解地看看,“那谁不知道?流花街拆迁改建工程呀!”
“是呀,你选中的地方眼下是有些背静,但你靠近市中心,流花街那边一拆迁,至少那条街要封闭一年,不准行人通过。而原来习惯在流花街行走的人们,就会分流到明都大道上来,这正是你可以把握的机遇。你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这口岸能打开,就打开了,打不开,你就算白干了!刚才你不是说,想赌一把吗?”
林若男低头捉摸一阵,挺有道理,不觉笑道:“开始我还有点儿犹豫,经你这么一指点,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哪!走吧,能再陪我上楼去看看吗?”
靳远熙眼里闪过一丝慧光,“我不上楼,我是搞金融的,对你的业务只能宏观指导,今天我给你出了个好主意,你得请我喝酒。”
林若男一怔,继而也活泼地笑笑,“又想喝酒?你不害怕?酒是一种危险的饮料,喝了它,你会酒后吐真言的!或许你有什么秘密,将被我发现?”
靳远熙笑眯眯地领头走着,“小姐,我找不到什么秘密,我可是酒醉心明白!”
他们在位于明都大道尽头的A市美食城里,选了一家烧烤店。一进门,迎面就是一架古朴的木质风车,风车之后,是翠绿幽雅的草坪、小桥和涓涓流水。身穿曳地长裙的小姐满脸堆笑,把它们请入丝绣的屏风后面。大宽桌边没有几位食客,倒也算个清静之处,林若男点了几样荤菜,靳远熙已经把杯斟酒,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吃过了,喝过了,靳远熙的话便如大江奔流,一泻千里:“……我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文革中死于非命,瘦弱的母亲不堪重负,很快也随他而去,兄弟姐妹风流云散,本市就剩下我一个人。这是一段难熬的日子,我当过木工、水泥工、架子车工,还在街道小厂当过食品工,也算是一条生产线吧,女工们剥枝叶子,我们制水果罐筒。那时我看上了一个女孩,眼睛晶亮晶亮的,就像玻璃珠子一样,可女人对我来说太遥远了,我根本不敢想。我现在的夫人是家庭包办的,我们的父亲是大学里的同事,那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结果。结婚前一天晚上,我跑到南河大桥下去哭了一夜,大有魂断南桥之慨……我倾心的女人又在哪儿呢?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面!不瞒我说,那天一见到你,我就在想,这女人要是我的太太该有多好?当然,这只是一种想法,不管怎么说,上天还是垂青于我,让我认识了你这样的好女孩。那天晚上,我很兴奋,是一路跳着回去的……若男,这不是醉话,是我的心里话,我内心压抑了很久,太久了。我是真诚的,对不起,我的思绪有些混乱。这些年,我在金融部门工作,接触了不少人,你是很难得的,这点我很清楚……”
在烧烤食物的袅袅烟气中,林若男两手托腮,静静地听他讲,面前的男人虽然不太年轻了,但仍然健康和富有朝气,而且性格开朗,快人快语,他的话极富煽动性,他身上混合着文人的冷峻、官员的傲慢和平民的朴实,可能与他复杂的阅历有关。当她如此打量和评价一个稍显陌生的男人时,突然觉得他有些像希特勒或拿破仑什么的。总之,这个正对自己述说孤独与怀旧的男人,是强大而又无处不在的。那么,她内心深处的感受又是什么呢?是强烈的震动?爱的迷惘?或是某种力量的感召?还是简简单单的好奇与激动?她能说得清吗?
“若男!”靳远熙低唤了一声,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好女孩,身边一定有不少优秀的男人。我并不希望得到什么,我只是一见面就喜欢你!”
林若男浑身一震,心底受到突如其来的触动,她突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杨澄北,想到她跟他分手时那个黯然神伤的黄昏,想到那座风雨磐石的孤坟,还有自己心中那追悔无尽的忧伤与绵绵不断的思念……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怔怔地看着靳远熙,仿佛是在越过那种深入骨髓的相通,凝视着一个冥冥之中的灵魂。
靳远熙坦然迎视她的目光,他俯下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格外庄重、诚恳与认真:“若男,我不要求别的,只想跟你做一个朋友,不普通也不平常的朋友。真的,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坏,我只是想好好地爱护你。”
林若男的心怦怦地跳起来,犹豫着避开了对方的目光,她不能承受那道目光。她潜意识中存有一种害怕,怕他会说出什么意义重大又超乎寻常的话来。假如她走各他,那么她对杨澄北的感情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将又一次失去那个品格美好的男人?她不知道,确切地说,是今晚她不想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失去了杨澄北而再次惆怅伤感?同样,她若是失去了这个意气相投的朋友,又会怎么样?
丝绣屏风背后,传来一道哀婉、缠绵、悠长的丝竹调,拨弦弹筝的女人时隐时现,就像男人嘴里吐出的古诗词一样苍白无力,但它却在精神的深处震憾着你,与你神秘的心灵交感,使你无法平静也无处逃避。靳远熙的脸色也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严肃。她曾耐心听过这个男人的倾诉,现在他无言的相伴,反使她无所适从,他的惆怅又勾通了她的心灵,面对这样的男人,她怎能简单地说一声再见?
林若男点点头,“好吧,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一周之后,林若男交了三万定金,租下了闹中取静的这一层楼。她算了算,现在的丽人店共有七张床位,每月的营业额是三万元,换了口岸之后,大部分老顾客都会跟过去,营业额不会比这边差,如果她加把劲儿干,拼死拼活地做,仅凭手上的活儿就能赚回成本。企业的形象改变了,广告打出去了,再争取新的厂家合作,搞一些大动作,还会有新的利润不断产生……
当然,林若男心里也明白,这样大的美容院,不但在西南A市是第一家,就是在北京、上海、广州,乃至香港、台湾也没有先例。美容业不像其他行业,从来就是小而全,现在要搞大规模集团作战,统一规划统一管理,她心中全然无数。到底占压资金多少?运用什么管理机制?那么多房间,那么多床位,可是有那么多顾客上门吗?她也无法预知。每月仅房租就是近两万元,还有工资和各种成本,她都不敢往下算了!会不会是个巨大的无底洞,填都填不满?
靳远熙的分析也不无道理,本来这条巷子有些冷清,行人一般不会拐进来,但流花街的拆迁,整条道路的临时性封闭,都造成了明都大道的商业口岸向前延伸,并且迅速波及到这条偏僻的小巷,坊间四邻都很兴奋,都在准备迎接这个商业机遇。她也有一年的时间来练口岸,这种机遇为什么不赶紧抓住?辛苦了两年,一共赚了20多万,不就是为了扩大再生产吗?
就这样无数次动摇,交了租金,又不想搞了,甚至想过,这几万元扔了便扔了,虽然这些钱每一元都是经过自己的手,辛辛苦苦地赚来,又一点一点地攒起来,但就此打住,说不定还能挽回一部分损失,然而每一次动摇之后,她又坚定不移地往前走去。快到年底的时候,林若男已经投出好几万,搞装修、买设备,顾客也都知道她将有一次大变迁,她心里却仍在犹豫不决,痛苦而又艰难地选择着……
人也是一个大问题。所谓的高档美容院,包括了投入大、技术好、设备先进和装修豪华,而技术不是一蹴而就的,只有选择一批精英骨干,做为企业的对外形象,才具有成功的可能性。林若男早就在办美容师培训班,而且留意挑选了七八个尖子学员留下来,准备派大用场。可是美容业人才流失严重,仅用一两万就可以另起炉灶,人家又为什么要留在你这儿干?
为此,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尽自己所能给她们最好的待遇,甚至给她们高额提成,并且尽量让她们知道,余下的钱并不是自己用业享乐,而是为了一个更好的前景,为了大家共同的事业。她一直把握着这个原则:人情冷暖,发展的志向和潜力,这是留住人才的最好胶合力。
尽管如此,她与自己最重要的助手江韵之间,仍是爆发了一次关系的裂变。事实上,江韵是无心卷进来的。林若男在自己的“东方美容院”开业前,一直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更多地关注别人的内心,比如说江韵对此的看法,她就从没问起过。江韵会不会有什么另外的想法?会不会觉得新美容院太大,做不下来?有没有什么保障?会不会因此而想走?林若男原本觉得对江韵很有把握,到后来才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大疏忽。
那段时间,有个名叫孙纯的小伙子常来店里,自称是广州一家柠檬洗面奶的推销商,看到“丽人”的这群佳丽们干得热火,便竭力拉她们去一家大型商场开店。他描述了另一番美妙的前景:自己做太多困难,不如背靠厂家,寻求不花代价的资金来源,稳稳当当赚钱。孙纯托人找到了江韵,请求她跟他去广州总公司争取资金。
江韵生性乖巧,却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在林若男身后,她总是用矜持和周到,展现一个美丽而模糊的微笑。人们很难发现那微笑中蕴含的永恒的礼貌,以及令人怦然心动的孤傲。大多数人只会觉得,这是一个可爱而并不单纯,优雅却已日渐成熟,且蕴藏着无限风韵的年轻姑娘。虽然林若男跟她很少交心,也不知道她生命中有过何种浪漫?但她知道,这是一个有过磨砺的女人,她脸上那不一般的微笑,似乎就写着逝去的岁月,那记忆深处的一片落叶。
这样才华出众、美丽且有心计的姑娘,一定有着太多的思想和抱负,只是她缺少林若男对生活的一份豪阔,也无法运用她那样的大手笔,在新兴的美容行业崭露头角,挥洒人生。但浪漫和清贫已经是上一个世纪的神话,现实需要物质的装饰和充实,她也是一个出色的女性,为何不能走自己的路,赋予自己的生活以应有的亮色,至少是拥有一份舒适的生活和上流的享受!因而,当孙纯带着一份诱人的前景出现时,她毅然决然地跟他上了飞机。
临走时,江韵没通知林若男。而孙纯则心有灵犀地通知广州公司,说他已经把A市大名鼎鼎的美容皇后林小姐请到了!公司头头倍加重视,倾巢出动,翘首迎接。当天晚上,一行人在广州最高档的酒楼大摆宴席,言谈之中,才发现事有蹊跷。他们看过林小姐的报道,觉得眼前这位小姐虽然也佳丽可人,却不像是他们期待的合作方,这事当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江韵一连三天没上班,也令林若男大为不安。这天下班后,她特意绕道去看她,并且买了一包江韵喜欢吃的白瓜子儿。江家住在城西的宽巷子内,林若男不是A市人,地形不熟悉,被黑心的出租司机绕了好几个弯,才绕到那里。她刚下车,正在付钱,一边打听着江家的门牌号码,另一辆车也接踵而至,江韵怏怏地提着一个旅行箱下来,长长的白纱巾有气无力地披在肩后,见此情景,林若男顿时就明白了几分。
“你怎么在这儿?”江韵猛然看见她,神情有些不安,但又强自镇定。
林若男走近江韵,眼睛亮闪闪地盯住她:“我还想问你呢,你三天没来上班,又提着这个大旅行箱,好像是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儿?”
江韵打发了出租车,提着旅行箱径自走去,一边淡淡地说:“我去了广州。”
这条巷子静悄悄的,房屋都是古朴的建筑风格,漆黑的重重院墙内,仍然弥漫着旧日的繁荣与辉煌。青石碎砖铺成的小路上,一个女孩独自走在黄昏的寂寞里,就像一幅失意而忧伤的风景画,步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意境。但林若男却顾不上欣赏这些,听到江韵的答话,她脑子里轰的一下,嗡嗡作响,心中寒意顿升……
毫无疑问,江韵是背着她跟孙纯一道走的,无论她此行是否成功,都意味着对自己的一种反叛!林若男心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震惊、茫然、伤感和难以置信。江韵已走进一家小院,林若男兀自在发怔,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事?两年来携手同行的情景历历在目,无论有什么困难摆在她面前,眼前这女孩总是在她身后沉静地微笑,她们的友情萍水相逢而又弥足珍贵,现在,这一切难道都已失去?
一阵寒风刮过,林若男裹紧紧身上的灰色大毛衣,一种从不放弃努力的性格,使她下决心走进那家小院。门厅黯然无光,但里面的一条小径却扫得干干净净,小天井里花草繁盛,虽是冬季,仍显得生机盎然。江韵正立在一棵大树下,似乎在等她,见她进来,就一偏头说:“进屋谈吧!”
屋里的陈设简单而古朴,红柚方桌,硬木茶几,墙上有几幅旧字画,角落里摆着一只青花瓷瓶。林若男一边打量着,一边顺口问:“你家里人不在?”
江韵把旅行箱提进里屋,两手交叉在胸前,语气中不乏平淡和揶揄。“我家就我一个人,蜂窝煤炉子也熄了,连口水都没有……”
林若男有些拘谨,她想江韵此行一定不顺。她没有这个习惯,去戳痛别人的伤疤,但这件事又非提不可。她索性拉着江韵走到门外,斜倚着夕阳的余晖,也正对着满目的花草,说:“江韵,我得跟你谈谈,我一定要知道,你为什么去广州?”
江韵仍是那副淡淡的声调:“我不想瞒你,真的,若男,我们在一起干了两年,一直很默契。可是你现在要去搞什么大型的,弄一家谁也没见过的美容院,我心中没底,也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帮得了你……我想,还是试着去走走自己的路吧!”
林若男发现,此刻江韵的眼神隐秘而娴雅,透着一种聪慧与超然。她长出一口气,低沉而又动情地说:“江韵,我很理解你,也珍惜你,更希望我们还是能在一起干。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如果一年以后我失败了,我不会再留你……”
江韵不动声色地打断她:“其实,我从来就没对那个孙纯有过任何幻想,我只是想去广州看一看,那里的美容业是个什么情形?沿海的城市,对我总是有一种诱惑力……”
“江韵,别再胡思乱想,走什么自己的路了!还是回来吧,我们一起做。”林若男搂住江韵的肩,诚恳地对她说:“我有这份自信,虽然搞大型美容院还没有前车之鉴,但只要有人突破,就会有人跟上,有人创新,就会有人效仿。众人搭柴火焰高,也许A市会出现这么一帮人,轰轰烈烈,你追我赶,那有多带劲?”
江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靥,“你呀,真是的,你就是不甘寂寞,喜欢瞎折腾!难得的是你会用人,也能信任人,说实话,真让我离开你,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
林若男笑了,笑得郑重其事。“我只是善于理解别人。江韵,我很理解你,一个能干的人,总有各方面的愿望,否则她也就不会成为一个能干的人。”
临近新年,“东方美容院”的装修已快完工,碧绿与乳白色相间的长廊,用米黄色柚木门隔开的小房间,整容室、美容室、办公室、化妆室、咨询室、小库房应有尽有,还有两间大教室,用来培训新学员。林若男和江韵走进去,有几个木工正在安装地板,还有一个电工在拉线。江韵是第一次来,一进门,立刻呆怔在那里说不出话。
林若男也是发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四壁,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活像一个沉醉于幻想之中的美丽灵魂,站在这间散发着香蕉水和贴墙纸气味的空间里,便产生了超越时空的艺术灵感和美的幻梦。她伸出双手虔诚地沿壁抚摸着,那感觉就像是在抚摸岁月的回音壁,抚摸着自己的旧梦和幻觉。她的理想真会实现吗?为此,她还要付出多少努力?花掉多少金钱?用去多少精神?
“怎么样?”林若男回头看看江韵,冷不丁地发问。
江韵皱紧了眉头,“比我想像的还要糟。若男,你一定投了不少钱,装修得也挺漂亮,我相信咱们的设备拉顺来,也一定很不错,能比那些美容院上个档次。问题是,咱们有那么多顾客上门吗?我们需要一个大动作,才能把这东方美容中心的牌子打出去!”
林若男感到腿很软,便顺势坐在了一堆破木板上,也是满心的惆怅。“这问题还好解决,总能想出办法来。开个展示会呀,拉个厂家做广告呀,事情都好办。问题是,那么多订做好的床,该怎么往里装呀?接下来又该怎么管理呀?江韵,跟你说实话吧,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在江韵面前,她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今天却暴露了隐情,她发现对方神情暗淡,也不禁苦笑起来。江韵接下来说:“还没走到绝路上吧?让我来想想……”
林若男竖起一根手指,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忽然说:“这样吧,首先,我们要搞一个大动作,不同于往日普普通通打广告的大动作,是那种让全A市的人,至少是愿意做美容的顾客,都具有影响力的那种大动作。其次呢,我们得找一个人来管理这么大的美容院。”江韵紧跟着说:“最好是个男人,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女人,有时候会显得很无能。”
仿佛一束流星在黑暗的天空升起,一道闪光也在林若男心中骤然亮起,她突然想起了杨澄北,好长一段渺无音讯的杨澄北。他现在在干什么?他又在期待什么?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吗?如果请他回来帮忙,又将给自己带来什么?一份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新生活?还是短暂的欢乐,然后重归旧梦?这些问题,对一个长久渴望着爱的女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这一连串硕大的问号在脑海中翻腾,闪耀着不可言喻的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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