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巴访问时，所见所闻令我最震撼的之一就是古巴腐败将军桑切斯之死。我观看了当年逮捕、审判与行刑过程的录像。在审讯时，桑切斯表示了忏悔。


受审时的阿纳尔多.欧卓.桑切斯将军。资料图片

古巴革命武装力量（FAR）司令部，建筑上有记念英雄格瓦拉的字样。桑切斯将军就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之一。丁子江图

古巴的军人，旁边是革命烈士纪念碑。丁子江图

桑切斯陪同卡斯特罗视察军队。资料图片

桑切斯与卡斯特罗在一起视察。

      人们说，拉丁文化是孳生腐败的温床。这也许乃一种偏见，但似乎不无道理。可不是，整个拉丁美洲恐怕找不到一块廉洁之地。相对而言，古巴似乎还算一个异数。

       1989年7月8日，古巴革命武装力量（FAR）的著名将军兼援助安哥拉独立战争的赫赫英雄阿纳尔多.欧卓.桑切斯（Arnaldo Ochoa Sanchez 1930-1989），因滥用军权贩运毒品而遭到审判，最后被处以死刑。同时遭到惩罚的还有他的一帮军中同伙，其中有3人判死刑，另有10人被判10-30年的有期徒刑。这是菲德尔.卡斯特罗执政30年中的最大的丑闻。逮捕和审判震撼全国全党和全军，并导致大规模高级别政府改组，其中包括前安全部长。

      这一事件迅速阻扼了贪污腐败的蔓延。以致西方有关古巴的导游书上这样警告：别象在墨西哥或其他拉美国家那样企图贿赂警察或官员。不过，这里的官员非常喜欢接受各种以日用品为主的小礼物，如肥皂、香水、圆珠笔、洗头剂、刮胡刀等。

      桑切斯出生于古巴东部地区的一个农民家庭。早年参加了卡斯特罗“七.二六运动”，并于1957年3月，加入了卡斯特罗的游击队，在马埃斯特腊Sierra Maestra山打击独裁者巴蒂斯塔Fulgencio Batista直到1959年1月取得胜利。桑切斯在革命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并成为劳尔.卡斯特罗的亲密朋友。据说桑切斯是于1959年，在多米尼加共和国，讨伐特鲁希略Trujillo独裁政权远征军的唯一幸存者。

 猪湾胜利记念馆。丁子江图

     在猪湾参观时，我听说了桑切斯作为指挥官之一抗击美国雇佣军在猪湾的入侵。猪湾在古巴的中南部，面对加勒比海。我们参观了这里的反击战胜利博物馆。1961年4月14日，1400多名由中情局训练的古巴雇佣军从尼加拉瓜乘六艘军舰出发。那一天，尼加拉瓜的独裁者索莫萨还预祝他们割下卡斯特罗的大胡子胜利而归。第二天飞机又轰炸了古巴的空军机场。第三天，雇佣军在吉荣滩和拉加滩突然登陆，占领了附近的地区。古巴革命政府经过72个小时的反击，终于击毙其中200多人，俘虏了其余1200余人，并击沉两艘军舰和击落11架飞机。这就是震惊世界的所谓猪湾大捷。古巴政府颇以此为自豪。

桑切斯。资料图片

      桑切斯参加古巴共产党并不太早，1965年才是正式党员，但在这之后地位节节上升，担任党中央委员达20年之久。其间，他曾于马坦萨斯战争学院学习，后来他被送到苏联伏龙芝学院深造。

      当年革命成功后，新古巴雄心勃勃地极力“出口”革命。卡斯特罗和格瓦纳曾在拉丁美洲和非洲人为制造游击运动。1965年，格瓦纳参加了扎伊尔的游击战，后来又到玻璃维亚与当局武装对抗。与此同时，古巴派遣1000名军人到刚果（利）支援革命。1966年1月，在哈瓦那召开了三大洲独立解放运动大会，从此确立了古巴在第三世界革命中的领导地位。同年，古巴派遣军事顾问到几内亚，并开始援助安哥拉和莫桑比克反对葡萄牙殖民主义的民族解放运动。桑切斯直接或间接参与指挥了这些军事行动。    

      1975年，古巴派遣18000人组成的志愿军前去安哥拉反击由美国支持的南非军事入侵，并赢得战争的胜利，从此声名更是大振。两年后，古巴再次组建17000人的远征军到俄塞奥比亚对抗由美国撑腰的索马里军事干预。1988年，在与南非谈判后，古巴终于撤出了它的50000名驻军。一位哈瓦那大学的教授对我说，他当年就在安哥拉长期作战，而且透露，从1975至1988年，一共有2000多袍泽阵亡。近年来，古巴调整了对外关系和外交政策。古巴放弃了对拉美国家反政府武装支持，以一种开放的崭新姿态开展对拉美国家的外交工作。古巴继恢复同哥伦比亚的关系之后，又恢复了同智利的关系。迄今为止，只有巴拉圭、多米尼加、萨尔瓦多、洪都拉斯、危地马拉和哥斯达黎加这6个国家与古巴没有恢复外交关系。

      1967年至1969年，桑切斯在刚果训练的反政府武装。他还到委内瑞拉进行游击战。1975年，桑切斯前往卢安达，安哥拉指挥作战，在那里他赢得了苏联与古巴指挥官的尊敬。 1977年他被任命为在埃塞俄比亚的古巴远征军的指挥官，在苏联将军佩特罗夫的领导下进行作战。他对索马里作战的成功给苏联军队指挥官留下深刻的印象。 1980年，桑切斯被广泛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国际主义者，并于1984年荣获“革命英雄”的称号。9年后，于1989年6月12日，革命武装力量宣布逮捕和调查部桑切斯严重的腐败行为，滥用经济资源以及贩运毒品。在西哈瓦那Reloj俱乐部军事基地，桑切斯接受审判一个月。军事法庭裁定他有罪的所有指控。没有人能做任何进一步的努力，能制止对这位为大多数古巴人最受尊敬的武装部队将领的死刑判决或提出上诉。我从当年古巴电视台采访民众的画面上看似乎民众都义愤填膺地支持这个判决。
      1989年7月12日黎明，桑切斯在西哈瓦那的巴拉科亚军事基地被枪决。一种广传的说法是他拒绝蒙住眼睛，并本人亲自下令行刑队开枪。这两个愿望似乎合情合理。另一个版本的细节是特种部队司令何塞.路易斯.梅萨.德尔加多（Jose Luis Mesa Delgado）将军亲手将最后的子弹射入桑切斯的头部。全部过程都作了录像。在第二天报纸对古巴公众宣布他的死刑执行。他的妻子后来得知桑切斯葬在哈瓦那墓地一个没有标志的坟中。

囚禁中的桑切斯。资料图片

桑切斯。资料图片

西哈瓦那的巴拉科亚军事基地

行刑官下令执行死刑。1989年7月12日黎明，桑切斯在西哈瓦那的巴拉科亚军事基地被枪决。一种广传的说法是他拒绝蒙住眼睛，并本人亲自下令行刑队开枪。这两个愿望似乎合情合理。另一个版本的细节是特种部队司令何塞.路易斯.梅萨.德尔加多（Jose Luis Mesa Delgado）将军亲手将最后的子弹射入桑切斯的头部。全部过程都作了录像。在第二天报纸对古巴公众宣布他的死刑执行。他的妻子后来得知桑切斯葬在哈瓦那墓地一个没有标志的坟中。


六名行刑队员。资料图片

行刑队员准备射击。资料图片

桑切斯与其他3人中枪的瞬间。资料图片

桑切斯等人纷纷倒地。资料图片

远眺哈瓦那。对这个岛国可以有无限的遐思。丁子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