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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翻过几页《三重门》,当时刚好翻到那么一段话,说什么几等美女就躺在几等人的怀里云云,我不太喜欢这样将所有人往坏的方面想的慨括方式,而且当时的韩寒还是一个大孩子,社会上的事根本了解不了多少,也没资格下这样的断语。不要以为学了钱钟书的语调就能成为钱钟书了。虽然我并不愿意表现自己的老气横秋,但还是要说,那样的笔法,与我念高中时差不多。我当时也觉得自己某些调侃式的语句老成、幽默得不得了,现在想起来,所谓老成,不过是幼稚。此后,除了极个别很短的东西,我没看过他的其它东西。
不看他的书不代表不关心发生在他身上的热闹,特别是最近与白烨的那一场论战。并不是刻意要关注,只是闲极无聊打发一下时间而己。拿争论说事,我赞成韩寒。他那一篇尖酸刻薄的文字确是酣畅淋漓,起码我就写不出来。如他所说,文学没什么了不起,白烨说什么“票友”、“作家”云云,那是酸得牙齿都要掉下来的划分方法。 这是一个多元化的时代了,可能没有两个人的思想观点会是一模一样。无数人有很好表达自己思想的能力,只不过,一些人选择了表达,选择了将表达当做一种职业;而另一些人,宁愿偷个懒,将阅读人家的表达当做一种乐趣。不要以为人家阅读你写的东西就是来接受你的教导,现在的读者,大多只是与作者交流而己。文学大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是说现在或以后不大可能出文学天才,而是说,普通读者的文化与思想水平提升得太快,任何一个人,无论拥有何等骄人的天分,无论经过何等刻苦的后天磨练,都不太可能从根本上超越甚至启蒙并教导他们。
据说在国外,能写几个字的人都可以称自己为作家,我以为是。白烨强行划分“作家”与“票友”,就是对以往岁月中所谓文化人身上那一圈“圣洁”光环的留恋,让人叹息,更让人觉得迂腐落伍。
我本来对韩寒刮目相看了,特别是这两句话:别凑一起搞些什么东西假装什么坛什么圈的,什么坛到最后也都是祭坛,什么圈到最后也都是花圈。石破天经的一句话,经典!我没想到,韩寒会争辩说他自己写的就是纯文学,还有在后来的几篇文章中对于自己及被一些人归纳入所谓“80后”的一批人码字成果的辩白。已经说“文学是个屁”了,至于非抢进这个圈子里捞一个“主流作家”的名号不可吗?不被这个圈子的人承认时你已经是韩寒,一旦被这个圈子结纳,可能你就不是韩寒了。
我对于韩寒的遗憾,虽然在某种公开场合,我其实没资格对这样一个少年成名的人表示遗憾,但人内心中的想法肯定不受“公开场合”的限制。我遗憾韩寒终究没能完全摆脱了功利,他太在意于为自己的东西争一个名份。名份不名份,本来是一个很虚的东西,有一天“躺”在某本发黄的文学史书上,占了那么几段话的空间算得了名份吗?有什么意义呢?何况你如今拥有那么多铁杆书迷,他们因你笑而笑,而你愤而愤,这一种名份,如白烨等想都不敢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有一天,你与他们都老了,如果后来者不认同你的文字,不喜欢你了,这一切也就结束了。结束就结得干干净净好了,留一个空洞的名字供人换取文学史考试的分数也没什么意思。
据说白烨写了上百万字的理论作品,我没看过,我甚至怀疑有没有人真正看完整过。至于陆天明,也就是一个畅销书作者吧。以反腐为主题写书本来就是投机取巧,别以为拍成了电视就有什么了不起,他那些东西,相当于香港电影说鬼而好莱坞讲外星人,假得掉渣!我这样评价两位长者并不是要证明自己比他们高明,也不寄望与我持不同意见的人同意我的观点,我只是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价值理念,一代人只能说一代人的话,什么文学正宗,什么继往开来、流芳百世的梦,还是不要做了好。大师的时代,到了20世纪中期基本就结束了。
一般的文字技巧可能已经被我们的前辈发掘得差不多了,留给我们的空间就是使用这些技巧表达自己的观念而己。我们今天码字,只是为了渲泄情绪,为了与人交流,当然也是为了自己的生计,我们谁都没有资格教导或者启蒙世人,因为世人早已不需要被文学启蒙,这是当代码字人的悲哀,即便你比李白还李白,你也成不了历史上的那个李白。这却同时是社会的幸运,是文明的幸运。
这一场论战,是韩寒赢了,赢得彻彻底底。与一种行将就木的文学理念争论,不赢才是怪了。我依然不会看他的东西,因为我们所想所思几乎截然不同,何必勉强自己去适应他呢?据说韩寒喜欢飞车,我却只喜欢打打牌、赌赌小博,各有所好怡然自乐不是挺好吗?当他赚着大笔版税的时候,我大约正写着评论换取千字百元的回报,同样是写给那些认同的读者朋友看,同样是在各自群体中引发或大或小的共鸣与争论,虽然群体的数量有很大差别;同样是各有所好怡然自乐。码字,体面一点说,这一个时代的文学,就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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