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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新农村的核心在于解除枷锁、实现公平

(2006-03-11 16:41:10)
分类: 世事评说
  这些天,建设新农村是一个很时髦的词,同时也是一个很模糊的词,到底什么是新农村,怎样建设新农村,舆论拟造出的路径有很多条,诸如不能大破大立,要医疗先行,要教育先行,要文化先行等等,凡此种种,是困绕中国农村与农民的最大问题吗?我不以为然。
 
  比之于城里人,农民头上是戴着枷锁的,枷锁的表面形式是户籍。虽然一些城市在一定意义上放松了户籍管理,入户的条件放松到你在这个城市里有一套房子,或者有一份工作,甚至就是简单问一声你愿不愿意,不要以为这样做了就有很大的实际意义,户籍之为户籍并不在于你户口簿上盖的那个章内印着“农业户口”或“非农业户口”,而在于不同印章后面埋着的社会保障体系。没有保障体系附着在内,那一册户口簿的意义微乎其微。那些轻易拿到了城市户籍的前农民,他们因此享有了在生活困顿的时候领取最低生活保障金的权利吗?当他们买房定居下来的时候,政府可以给予他们与原市民一样的优惠或者补贴吗?他们的子女可否与城里的孩子交纳一样标准的学费就近入学呢?如果答案都是不,那变更后的户籍的“含金量”又能有多少?
 
  农村户籍之于农民,也相当于一种社会保障。凭户籍,你可以分到一块地,地里可以种庄稼,庄稼至少能维持一个人的生存。不讨论这种设计在当时的利弊,说说现在,在国家不可能给予超高额度农业补贴的前提下,在中国农民人均只占有巴掌大一块地的前提下,依靠分给自己的那块地,农民真的只能维持基本生存。没有人甘心过这种生活,数亿农民如滚滚洪流来到离乡千里万里的地方从事最艰苦的工作,那就是他们正在咬牙坚持着的与命运的抗争。
 
  这是一个我们不应该忽略的命题:当农民不想做农民、不想要土地了怎么办?记得几年前看《中国经营报》,有一大篇文章谈到如何给农民吃定心丸,如何一纸合同签多少年以鼓励农民在土地上加大投入。这种思维至今统治了绝大多数城里人的头脑,其核心是农民就是种地的,农民之所欲只在于土地。我记得自己当时的愤怒,我怀疑作者有没有真正深入过农村,真想问一问作者:你怎么知道农民都希望签这种长期合同呢?你凭什么希望用这种合同将亿万农民钉死在土地上?几年前,农村税费还很沉重,多少农民人在千里外,地也慌着,但土地是不能退给国家的,他们只好从血汗钱中拿出一部分交纳“公粮税费”。城里人永远不知道,连不种田的自由都没有是一种怎样的无奈。如今,于农民,种田还要交税的时代就要过去了,土地却依然是戴在他们头上的枷锁,因为在宏观的制度设计时,我们依然将土地当做了恩赐给农民的社会保障。
 
  人均巴掌大的那么一块地,如何承担得起提供与社会发展水平相适应的社会保障的重任啊!反而,它作为枷锁的功能却越来越明显。因为它的存在,农民在千万里之外受到了歧视,他们背井离乡去工作却依然要丧失一个现代公民本来应该得到的很多东西,而歧视与丧失使得他们更为弱势,弱势到很难真正溶入一个城市。困难中,他们几乎得不到帮助,只有一个声音时时刻刻在提醒:我才是你最后的归宿,回来吧,继续过原始、艰苦却不至于被饿死的日子。
 
  土地就是土地,它是最原始的生产资本;社会保障就是社会保障,它是现代社会提供给一个公民的港湾与底线。有了港湾的存在,他们才可能放心在一片天空展翅高飞。他们可能在很多方面遭遇到不公,他们可能在很多门槛前退步,但这一条底线,这维持现代社会文明与道德观念的底线,却应该是绝对公平的。土地与社会保障,那是绝对不可以完全混为一谈的。
 
  怎样建设新农村,我个人的感觉,那是一个弥补的过程,那是一个拨乱反正的过程,首先是要保证在这块土地上出生的人与在那块叫做城市的土地上出生的人能站到一个公平的起点上。受到一样的眷顾,得到一样的帮助,有着一样的实现梦想的自由发展的机会。从技术层面上说,是取消户籍,实现人口的自由流动。不仅在形式上取消,而且要改变将土地与社会保障混为一体的制度设计初衷,建立覆盖全体国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农民,它不再是一种身份的标志,而仅仅是一种职业。
 
  这一种转变,是中国历史上惊天动地的转变。转变过程中引发的社会难题,其艰难程度,可能超过了我们的想像。建立覆盖所有人口的社会保障体系需要天文数字的投入,投入从哪里来?卖了土地吗?卖给谁?土地性质的转变将引发社会理念的根本性转变,其意义绝不仅仅局限于经济层面,最深刻的转变必然作用于政治层面。很可能,我们将重新面临那一个深重的命题:中国向何处去?大量人口猬集于城市,“贫民村”、“平民窟”一排排、一片片地出现,社会问题层出不穷;出台何种措施吸引新一代人选择当农民呢?要补贴到什么程度?革命,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比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次革命还要波澜壮阔、影响深远,也比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次革命来得艰难。因为转变不能采取任何暴力手段;因为强制力量越来越受到制约;因为不同群体的利益诉求不断被释放并将得到越来越强有力的保护。
 
  转变可能引发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整个社会处于一定程度的动荡状态,但我们能因此逃避这种转变吗?我们其实逃避不了,我们顶多能搬来一座山,妄图用这座山永远镇住涌动的岩浆。岩浆终有一天会喷发出来,于是灾难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中国的农村与城市,其实已经开始撕裂了;中国的城市与农村,越来越象是两个迥然不同的国家,当裂口越来越大,当撕裂的过程彻底完成了,中国会面临什么呢?中国历史上无数次的动荡,其震源,也就是在中国农村。
 
  站在整个国家的高度谈新农村,那是一种战略设计,一种真正在全中国实现起点公平的伟大设计,即将面临的,却是完全无法预料的困难。但困难,一点点地释放出来还有解决的可能,封闭起来任其发展,也许有一天,已经无法用相对温和的手段去解决了。
 
  我个人心目中的建设新农村的过程,是一个体现文明进步的过程,是一个人性回归的过程;那是一种歧视的结束,那是一种以地域为标准给不同人群划定三六九等地位的陈旧模式的终结,舍此而外,我不知道这个新农村的提法还有什么意义。
 
  林毅夫先生担心建设新农村在执行的时候直接演变成拆房子,我比他更担心。这些天,舆论宣扬的,不就是投入多少多少钱搞什么建设嘛,总之建设新农村就是在农村花钱。张培元先生在《广州日报》上撰文说要打造500万村官,带领大家建设新农村。我看了就怕。绕来绕去,又绕到计划经济思维里去了。如今,说让政府统一领导企业做具体经营,说到政府经营城市,多数人会反对,说政府做这些事是不务正业,是费力不讨好,为什么一谈到农村,却首先想到寄希望于政府管这管那呢?何况,村官们还不属于公务员序列呢。先哲说“已所不欲,勿施予人”,城里人吃过了政府包打一切的苦,麻烦别逼着农民兄弟再吃一遍好不好。无论在城市还是在农村,政府都要明确自己的职责界限,该管的管,不该管的一定不要管。
 
  我更害怕,有没有个别村子修了一条马路;有没有个别村子终于通了电;有没有个别村子的学校外面抹了一层石灰将成为衡量一个地区新农村建设成败的标准,不是说这些东西一点儿意义没有,不是说这些方面的工作不要抓紧做,而是比之于让亿万农民真正摆脱枷锁,这些东西的意义实在太有限了。花几千几万亿容易,改变并重新设计一种社会运行模式还要保证平稳过渡真的好难好难。但只有制度方面的改革完成了,才可以保证这几千几万亿资金花到该花的地方,否则我担心出现无数建设黑洞。钱花了,便如水流过,太阳一出来,晒几个小时就没影了。
 
  我不知道未来的新农村是什么样子,但我相信,肯定不是华西村那个样子。一个现代社会的农民,更准确说是一个现代社会的公民不会永远被一架枷锁套住。我期望中的未来的农民,当他想当农民了,租也好,买也好,总之通过自由交易能得到一些土地快快乐乐做农民;当他不想做了,就带着东西自由来到这个国家里他希望去的一切地方,没有人能限制他这样做。当他来到任何地方,他就与这个地方的人享有一样的权利,受到一样的保护与惩戒。我不知道他是否能拥有更丰富的物资,我只是知道,他拥有了更加自由、自主的选择权利。其实,我不相信,当所有人释放出追求美好生活的渴望,但所有追求美好生活的行为挣脱了枷锁,经济发展反而会陷入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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