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童年,和我的树 上

(2006-07-14 10:21:36)
分类: 梦里关山 (纪实,传奇)
和大学的哥们儿谈起童年,听着弟兄们或下河摸鱼,或党同伐异,老萨往往张口结舌,羡慕不已,因为我的童年里是没有这些精彩情节的。

我所经历的,是那种典型的城市平民孩子的童年。

什 么叫典型的城市平民孩子呢? --- 习惯呆坐家中,养成一身懒筋,因此等到上学就不爱写作业,招的老师不待见,缺乏文化生活,因此唱歌跑调惊动了党(校党委书记问班主任:你那个能带着一个班 跑调的学生来了吗?),从小在院里圈着,居然圈出瘾来,因此班上有活动都没朋友来叫。。。

回想起来挺惨的。不过,当时的并不觉我日子难过,知青回城大建小房之前,家里有个院子,里面几棵高大的树。看书闷了就在院子里边跑圈,百来平米的院子,小萨一高兴能跑二三十圈,象华子良一样。姥爷从天津来,看了瘦得象狼的萨大摇其头,说了句名言:

“猪老跑还不长肉呢。”

跑圈是大人看得见的爱好,还有大人看不见的。

院子里三窝蚂蚁,前院两窝,后院一窝,把他们无端的拉到一起,便会打将起来,一路上黑的黄的蚂蚁车粼粼,马萧萧,敢死队扛着青龙刀,蚂蚁的世界里爆发无数惨烈战役,引发无数政治事件,起因原来是我这大头细胳膊的孩子。对什么叫幕后黑手,老萨从小就明白的很。

至于被称为洋辣子的毛毛虫,它们都富有智慧,决不肯互相殴斗,却会对你施展化学武器,如果发现最好退避三舍。当然,也不是没有报复的机会,洋辣子的幼虫都躲在蚕豆大的蛋壳里,被称为“洋辣子蛋”,一旦被挖到,我便可以用放大镜报复它老爹老妈的化学战罪行 -- 阳光下聚焦片刻,便是澎的一声闷响,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焦臭味,小洋辣子坐了土飞机,变蚂蚁的美食了。

按 照北京传统的格局,房屋前面有廊,院子比廊子和街道低三个台阶儿,等到下雨,院里院外的雨水就会汇集在院子里。造房子的时候市政还没有下水道,对付雨水只 有传统的渗井,下到中雨,院子里的水就排不不去,渐渐的积成一个大游泳池,出入只能穿长雨靴了。有趣的是从来不记得有过水能漫上三级台阶的,最多到两阶 半,可见建筑师对于北京的降水有丰富的研究。看雨水打在宽阔的水面上,变成一个个半圆形透明的水泡,是很宁静的一种享受。我想,乾隆爷在北海看“太液秋 波”,和老萨在我们家廊子底下看“一片汪洋”的感觉大概也差不多。

院子里有葡萄架,不过对它的感情更多集中在夏秋两季,夏天可以在葡萄架上抓到一扎长的大青虫,非常“勇猛”,若要蚂蚁扛它回去作粮食,需先揭开莲花缸上面的竹帘子,把它扔里边淹个半死,-- 当然不能让老爷子看见,否则倒霉的多半不是大青虫,而是我的屁股了。秋天的葡萄虽然好吃,分到各家头上,也就没有几个,看的感觉,比吃的感觉还要好。

真正可以称作朋友的,那是几棵记忆里变不了的树。

我降生的时候,院子里面一共有五棵树。

东 南角上,那棵海棠树好像邻居家的女孩儿,花很耐看,树皮光滑,细细弱弱的,海棠生的长柄,几个丛生着,果子上红的和黄色复合着。味道比较酸,我不爱吃。大 体象小学的女同学,虽然花枝招展,却拳头比男生都大,可远观不可接近也。小时候在它下面合影不少,现在想来,也是家人很喜爱它的原因吧。

院 子中间是伞形的,枝干铁黑色的大枣树,它的发芽总是比别的树晚,卵圆带尖的叶子一旦全长出来,整个院子都在它长臂覆盖之下。枣花极不起眼,也没有香味,是 黄绿色的。打枣总是好玩,用竹竿钩住枝子一阵狂晃,枣子就披里啪啦的掉下来,会打中你的头,十几米高处砸下来,满疼的。枣子砸在地上,就会坏的,需要赶紧 吃。我总喜欢上树自己摘,那样不会坏,可是会把平时端庄的祖母急个半疯。。。

院 子西头是一棵杏树,据说是侯宝林先生送给祖父的,到春天,先开花,后长叶,花开得满枝满树,那种美丽张扬而纯粹,杏花是一串一串的,美得紧,也娇弱得紧, 一阵风过后,落英满地,杏树周围一片雪白,而枝头上,新的杏花还在争先恐后的绽放。千树万树梨花开没有见过,总觉得无论如何胜不过我的杏花。日本人拉我去 看樱花,我的感动只是一般,怎样形容那种感觉呢?“曾经沧海难为水”。

后 院,有一棵古老的椿树,树身极阔,非常可以依靠。小的时候捉迷藏,我常常拉着老弟藏身树后,那是绝难发现的。它的树皮粗糙,有几个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树 洞,一度从那里发生腐朽,祖父在里面填满了砖头,然后用水泥填住,老树也就康复。椿树对我们来说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世界,它的这个世界里长着被称为“小 象”的长鼻子甲虫,彩色翅膀的很会飞的“花大姐”,灰色的蘑菇,偶尔还可以看到天牛,当然,也庇护着一窝蚂蚁,还有我们童年的种种幻想。椿树的枝条在孩子 看来有些夸张,象马刀,又象马鞭,每年都要落下来,落在它坚实的几乎呈板状的根上。

跨院里面,有一棵槐树,夏天会落下来绿色的豆子,但是跨院被文革里来抢房子的邻居占了,我进不去,只能远远的看看。

这些树,就象我的朋友和长辈,也许,想起家来,古代的人会想起院子里的井,而我这一代人,就只能想起树来了,我的孩子那一代呢?

[待续]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