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三,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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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三年,步步惊心。
这一年四月八日,UU因为旺旺的到来,一气之下出了车祸,让老夫着实忧伤好一阵子,直到旺旺逐渐长大,河边埋着UU的那块新土逐渐长出了绿茵,这种忧伤才渐渐被时间抚平,化作悠悠的回忆。
之后,整个夏天和秋天,除了车子被一二笔娘们轻轻追尾一次,前挡风玻璃被一二笔大货车掉下石子打裂二十厘米,日子还算风平浪静。
但是到了年底,有段时间几乎每夜做梦在老家的老房子跟父母在一起,醒来后直觉告诉老夫,父母肯定又有事情了,这是儿女的心灵感应。果不其然,老妈心脏病复发又住进了医院。出院后,老妈有气无力地打电话说,这次发病跟以往感觉不一样,医生话里话外说,她的心脏快要报废了,因此跟老夫交代了许多以后的事,包括将来要不要回祖坟。言外之意,不言自明。这让老夫心里很是难过。虽说生老病死自然法则,老夫还是从心里希望她老人家一直活着。只有他们在,老夫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没老;只有他们在,老夫才能找到心灵归宿。
鉴于老妈身体不好、情绪低落,老夫建议大哥放寒假赶快回家照顾二老。有个儿子在身边,老太太情绪会好些。老太太是七分病,三分心病。大哥领了令箭,十二月二十日就返回家里,结果——万万没想到啊,没能照顾老太太,三天后他自己却病倒了。老妈又哭又嚎地打电话说,咱家出大事了!老夫一听差点吓尿,心想既然是老妈打来的电话,说明这大事不是出在她老人家身上,莫非老爸又咋的啦?仔细一问,才知原委。
老妈说,大哥突然腿脚不好用了,到医院一检查,是长了个脑膜瘤。老夫一听,这颗心才落地。为什么呢?因为大哥脑袋里这瘤子,六年前就发现了,他当时担心父母担心,只告诉过老夫。老夫曾建议他加强检查,一旦有长大的趋势,立即把它做掉,假如不再长大,就不要理睬它,毕竟开颅手术还是有一定风险的。没料到六年后这东西突然发作了。
“别害怕,我早就知道。”老夫告诉老妈。“准备做手术好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啊!”老妈听老夫这一说,恍然大悟,也不再那么慌乱了。
老夫淡定地告诉她,马上准备住院手术。随后电话联系老家的哥们找人联系住院,确定主刀医生和手术日期,鉴于年底工作太忙,老夫将在手术前一两天赶到医院,亲自坐镇指挥手术。
老太太打电话那天,老夫正谋划接待瑄哥事宜。自二〇〇九年与瑄哥相见后,老夫与瑄哥其后只在北京有过一次暂短会面,其余时间大多通过博客、微博彼此关注。此次时隔四年,瑄哥回山东省亲,将顺道再次来访,老夫心情无比激动,用浑家小丽话说,足见俺俩是真朋友。老妈一个电话打来,搞得老夫心里悲喜交加。好在第二天瑄哥到来时,老夫及时调整了情绪,大家都没看出来老夫心里有事。
第二天,瑄哥应约接见了旺旺,又一起到盐河边那棵树下看望了UU,吃过午饭就匆匆离开。这一别,下次会面又将不知何年何月。
瑄哥和小李一离开,老夫情绪立即又由喜切换到悲,继续为大哥的病情表示担忧。
因为瘤子压迫大脑,加以巨大的精神压力,大哥这时候已开始出现精神症状,认为医大一院是家黑医院,护士小姐给他扎的都是毒药,他儿子也已被医院犯罪团伙控制,准备一起害他。有一天竟然出现应激状态,平时走路都要靠人搀扶,这次竟然自己逃出了医院准备打车回家。临时看护他的朋友无奈之下拨打了一一〇,谎称大哥是精神病人,警察来了才将他控制住。直到老夫下午抵达医院,他见了老夫,情绪才基本稳定下来。趁其他人不在,他悄悄告诉了为什么要逃跑,还把这几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的思路理了一遍,结论是有人要害他。从逻辑上看,他的结论居然无懈可击,可见人的大脑是个神奇的东西,正常人有正常人的逻辑,精神病人有精神病人的逻辑,同样的事情用不同的逻辑演绎,结论会完全不同,跟装有不同操作系统的计算机一样。
由于大哥当时只相信老夫,已不再相信任何其他人,从下飞机到医院开始,直到手术完成即将出院,十多天里老夫一直守护在医院,连父母家都没回,疲惫和压力之下,老夫蓦然发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成了全家人唯一的精神支柱。
一月六日一早,大哥终于将手术。上手术车前,他跟老爸老妈说了些催人泪下的诀别的话,手术车推进手术室那一刻,他还自言自语说:“到底没整过他们!”直到这时,他还在认为这些医生在害他,让人哭笑不得。七个半小时的手术进行顺利,三天后出了术后监护室,恢复很快,几乎每天都有新进步,被迫害妄想症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幻觉——每次睡醒都望着病房天花板,一脸兴奋地闻老夫:“老三,咱们到哪儿了?快到北京了吧?咦,这是什么交通工具?怎么这么快?”老夫逗他说:“高铁。”他反驳说:“不对,高铁哪儿有这么快?是高科技,核动力吧?”一直持续三四天,才逐渐明白过来。
术后第十天,老夫中午登机返回。按照计划,大哥将在两天后出院,可第二天侄子来电话说,大哥凌晨却突然开始发烧了。脑外科术后最怕的就是发烧,要么是颅内感染,要么是控制体温神经受损,要么是肺内感染等。侄子说,医生怀疑颅内感染,要做腰穿取脊髓做细菌培养确认,问老夫怎么办。老夫觉得手术十天后才发烧,感染可能性不大,就没有同意医生意见,比照核电设备故障分析的办法,提出进行排查,先排除其他可能原因,最后再决定是否腰穿。医生开始不同意,后来不知怎么又同意了。结果一排查,是头皮积液造成的,抽出两针管积液后,发烧很快消失。虚惊一场!也多亏了老夫的坚持,否则就被医生穿刺了。
三天后,大哥终于出院。如今呆在父母家里休养,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能够自己去厕所拉臭臭,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在医院护理大哥的十多天,所见所闻感慨良多,再次认识到生命的脆弱和健康的重要。在医院,你满眼看见的都是杯具——有白血病人受不了病痛折磨从二十三楼跳楼自杀的,有手术后两个月体温忽上忽下一直无法出院的,有小手术出了医疗事故造成高位截瘫的,还有这边正护理病人那边又来电话说亲人煤气中毒死亡的……尼玛的,人活着其实很不容易的,大家珍惜当下吧!
处理大哥生病这件事的过程中,老夫还深刻认识到,朋友都是好朋友,同事都是好同事,自始至终都给了老夫很大的支持和鼓励,在此衷心感谢!
二〇一三岁尾年初,步步惊心有惊无险,着实把老子折腾一把,希望二〇一四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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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2-3
江苏·连云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