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区的铁大门，如同张开的鳄鱼嘴令人望而生畏。

林林、王军和宋占中背着书包走到它跟前，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每到这时，便是痛苦抉择的时候。谁都明白应该去教室上自习，因为他们是学生，上课总睡觉，如果再总不上自习，会挂科。同时，又谁都知道电影院、录像厅、台球室比自习室这更有吸引力。

所以，谁都不肯先走那一步，多数时候是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罗曼·罗兰说，“生活中到处都有矛盾，没有矛盾就没有生活。”对于他们而言，这是突出矛盾。

这段时间，龙飞不知什么原因，又开始来无影去无踪。后来听说，是跟几个老乡办了个“家庭教师介绍所”。大概是受了那次骗钱的启发，也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与此同时，林林也因为做了家教每日行色匆匆。四大天王中，只剩了王军和宋占中无所事事。

林林做家教已半个月，这段时间不太觉得无聊了。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使终日无所事事的王军和宋占中很是羡慕，多次表示也要试试。

既然大家好久没在一起，今晚不去上自习，一起出去玩玩，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人在打算做某件不该做的事时，总是能找到理由。这么一想，林林心安了许多。

“咳，男子汉，大丈夫，不该优柔寡断！”他一挥手说，大踏步向门里走去。

“那好吧。”王军迟疑片刻，只好不情愿地说，和宋占中跟在后面唉声叹气。

“去哪儿呀？机械楼不是人少吗？”见林林经过机械楼门前，却没有进去，宋占中不解地问。

“少废话，跟我走就是了。”林林头也不回地说，继续昂首阔步向前走。

“唉，去主楼就去好了，干嘛神秘兮兮的。”宋占中在后面唠叨。

等看见林林又越过去往主楼的小径，头也不回去继续往前走，两人这才恍然大悟。

一踏上铁大门外车水马龙的西大直街，三个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引得路人投来疑虑的目光。

“妈的，搞了半天，还是决定去玩儿嘛。”王军一改刚才的垂头丧气，兴致勃勃地说。

“大丈夫，做事要果断。想出去玩儿，就出去玩儿。”林林一本正经地说，“瞻前顾后，只能一事无成！”

“是呀，是呀，林林所言极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宋占中装成很赞同的样子说。

“马屁精！”王军听了骂。

“看来，有人没被拍，心里很不舒服。”宋占中说，“好吧，那老子也拍拍你的马屁。”随手拍了王军屁股一巴掌。

“啊，你这流氓！”王军跳起大叫，质问宋占中，“拍马屁是这么拍吗？如果对方是个女生，你也会这么拍？”

三人嘻嘻哈哈边走边闹，直到迎面遇见一对母子。

“请问，你们几位是大学生吗？”那位丰满少妇一边摸着身边男孩的头，一边问他们。

三人一同停下脚步。

“是的。什么事？”宋占中抢先问。

“那太好啦。”少妇笑着说，“是这么回事儿，我需要一位初中家教，想到你们学校打听一下，正好遇到你们。这是我儿子。”

“你儿子？”王军和宋占中脱口而出。

“是呀。”少妇说，“上初三了，想到你们学校找位同学辅导一下，不知你们几位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

“不用联系了，我们三个谁都可以的。”宋占中立即不怀好意地说，又问，“你觉得谁比较中意？”

那女人笑了，打量三人一下，显然对身材高大魁梧的王军很有兴趣。

“这位同学可以吗？”她问，随即忙又改口说，“哦，你们三位哪个都可以的。工大个个是天才。”

“那就这么定了，就他了。你把地址留下。另外，商量一下时间和其它事项……”宋占中一脸坏笑地说。

“这都好说。”女人说，又对王军笑道，“那就请这位同学周日晚上到我家一趟，好吗？我把地址给你……”边说便从包里找纸笔。

宋占中见了，急忙从自己书包里找出来，递给这个浓妆艳抹的贵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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